“阿祖卡呢?”奥雷已经在他的宿舍里逛了一圈,有些稀奇地问道:“怎么没见那家伙?”
对方不是总和暴君形影不离,一副紧张兮兮深怕某人把自己作死的神经病模样吗?
“他有他的任务。”诺瓦冷淡地回答。
半夜被人吵起来,他现在头疼得要命,一阵阵发胀,偏偏脑子转得停不下来。大致估算了一下某人回来的时间,恰好够冲泡一杯咖啡,只要迅速灌下去——他干脆去烧开水,又往杯子里筛了些咖啡粉。
刺客忍不住沉默了一下:“……你大半夜的喝咖啡?”
按理来说这家伙哪怕喝毒药都和他无关,他甚至还要拍手叫好——但是此刻对方看起来苍白得像只鬼魂,眼下的倦色完全无法遮掩。作为将人吵醒的罪魁祸首,奥雷总有些莫名的良心难安。
“与您无关。”
暴君裹着绒毯守在咖啡杯前,闻言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您怎么还不走?”
奥雷差点被这用完就丢的混蛋气笑:“这得问你的助教。”
他冷嘲热讽道:“我也很想知道你给他下了什么药,或者他干脆就是在发疯……”
“——我发什么疯?”
奥雷愣了一下,扭头便瞧见正说着坏话的对象推门而入,闻言冲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刺客立即习惯性地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和人大打出手。
结果那家伙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随后奥雷有些错愕地发现,暴君那张常年表情缺失的脸上居然闪过一种……呃,也许可以用心虚来形容的情绪?
“教授。”阿祖卡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用指骨在咖啡杯旁敲了敲。
“咖啡豆的香气有助于我思考。”对方脸绷得很紧,冷声辩解道:“而且我还没有喝。”
第116章 质疑
“艾森·帕斯,男爵次子,虽然家庭背景不算显赫,同时无法继承家产与爵位,但在法术方面天资卓越,成功进入圣巴罗多术士学院求学。”教授用毫无波动的语气迅速向主角团总结了自己得到的信息。
他干脆半坐在办公桌上,差点惹祸的咖啡杯被他顺手不动声色地塞进了书堆里。清晰瞧见这一幕的奥雷不由神情微妙地看了眼身边的好友——那家伙在装看不见,偶尔看人的眼神温柔无奈得令他一阵阵背后发毛。
教授继续讲了下去:“瑟西并非死者的原名,而是对方成为埃蒂罗处女后的化名。她的原名是珍妮,曾是帕斯家中仆人的女儿,从小和帕斯一起长大——后来她的父母因为偷盗被赶了出去,失去生计后干脆将女儿卖给了爱欲神殿。”
埃蒂罗处女中有一部分虔诚的极乐访客,发自内心地认为和信徒交欢是为了供奉神明——但也有一部分是为了生计走投无路、或者干脆是被人拐骗来的年轻女性异教徒。
这些不幸的女人的结局往往是最惨烈的,她们通常无法忍受这种与从小接受的贞操观念相差巨大的生活,在神殿里也会被信徒排挤。自杀的,因被迫大量接待信徒染上性病,然后被丢出去自生自灭的,惹怒部分身份尊贵、前来寻求“庇佑”的客人,结果被神殿内部惩罚至死的——所谓“圣贞女”,不过是一群金钱与权色交易的牺牲品,一群女人的血泪。
“他真的是为了替‘瑟西’复仇而杀人吗?”阿祖卡微微眯起眼睛:“他们是恋人?”
否则难以解释一个贵族少爷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平民女孩的死,设局杀害一个伯爵的独子。
“曾经是。”诺瓦平静地垂下眼睛:“但他是一个聪明的人,聪明且冷酷,能够走到如今的位置,哪怕曾有旧情,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在他的观念里十足卑贱的女人冒着放弃一切的风险。”
原本帕斯还想遮掩,装成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结果被教授三言两语就拆穿了,直到彻底明白自己不可能在这看似文弱普通的男人面前遮掩分毫,俘虏终于放弃了谎言。
“我并不喜欢她。”帕斯漠然地说:“她愚蠢、肤浅、轻佻、好骗,只对我送她的珠宝感兴趣,除了一具年轻健康的身体之外,一无是处,而我需要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当情妇——后来她那对不知好歹的父母竟偷盗男爵府的珠宝,而我也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所以她被赶了出去,沦为了肮脏的神妓。”
“但是除此之外你和比尔·法姆无冤无仇,在上我的公开课之前,更是与我素不相识。”教授不动声色地说:“可你还是鼓动比尔·法姆来找我麻烦,最后在比尔·法姆的酒壶里放了曼陀罗的种子,以至于在陷害我的时候杀死了他。”
他的声音很平静,原本还能保持镇定的帕斯却突然脸色巨变:“所以这是你的真实意愿,还是辉光教廷的意愿……或者还有珍妮所在的爱欲神殿的参与?”
对方的脸色已经逐渐惨白如纸:“……我不能说。”
“辉光教廷想要打压学会,而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你已通过圣巴罗多术士学院这一途径得到些许青睐,但还不够,你决定投一份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