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了一声,手指漫不经心地卷弄着自己的长发:“瞧瞧,一切都如我所料——是不是?亲爱的赛肯?”
埃蒂罗处女的身边是一个身披长袍的壮硕身影,闻言黑着脸看了回来,光秃秃的头皮上布满了纹身:“别叫的好像我和你很熟一样,疯婆娘。”
海神殿大祭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好的,你去缠住米勒,我负责把人抢过来,之后我们各凭本事。”
“哎呀,别把我那精妙绝伦的计划说得这么简单粗暴,你这个莽夫。”女祭司薄纱后的眼瞪了他一眼,哪怕嗔怒都显得风情万种,可惜赛肯压根不会被这疯疯癫癫的女人所迷惑。
傲慢的辉光教廷绝对想不到,海神殿与爱欲神殿居然会携手合作,虽说双方都坚信自己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我可怜的甜心被关进了光明教堂的修道院,明天的大礼拜上,那群白袍子就会将他生吞活剥。”阿帕特拉爱怜地说,随即她语气一转,颐气指使地扬起下巴:“可要赶在明早之前将他抢出来。”
“不必你操心。”赛肯冷笑了一声,他皮肤上的纹身竟是逐一亮了起来。海雾越发深浓,空气中满是海洋的腥味。有什么东西溜上了岸,伴随着寂静深夜中的第一声惨叫,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
诺瓦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门外凌乱的脚步与惊慌的叫嚷此起彼伏,时不时有刺目的白光闪过。神眷者早已披着衣服倚在窗口,夜色将他笼罩,听见床上传来些许动静便扭头看他,蓝眼睛幽暗深沉。
“您被吵醒了?”对方皱了皱眉,帮他将外套披在肩上:“一群杀人蟹爬上了岸,制造了很大的混乱。有人操控辉光教廷的教士攻击了枢机主教。”
被吵醒的教授看起来还有些呆,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冷漠:“现在确实是杀人蟹的繁殖季,但是它们一般不会选择这种繁华的港口。”
这群来自深海的巨型节肢动物残暴而狡猾,它们喜欢将受精卵产在大型哺乳动物的尸体里,小螃蟹孵化出来后,就靠着吃腐肉撑过第一次蜕壳。
在人烟稀少且没有高阶武者或术士保护的偏远沿海渔村,数量庞大的杀人蟹群甚至可能将整个村子屠杀干净。
混杂着杀人蟹群外骨骼相互摩擦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自远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越发响亮瘆人,其中开始夹杂了术士的吟唱和什么东西断裂倒塌的声音。
神眷者冷淡地回答:“是爱欲之神的女祭司和海神殿干的,估计是针对您的。”
诺瓦忽然想起对方曾说过的,“无数灾难与巧合会自然而然地降临”,眉头不由慢慢拧紧。
“恶心。”他厌恶地低声说。
一群不把无辜者的人命当回事的东西。
在教堂里发疯的杀人蟹群已经被回过神来的教士处理干净了。好不容易将被人操控的自己人全部打晕,米勒脸色阴沉,站在不知何时房门大开、已经空无一人的修道院客房门口,空气中还余留着淡淡咸腥。
“……”
他半闭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冲一旁满脸惶恐的拉加沙主教说道:“分派一批术士去帮忙清理港口其余的杀人蟹,遇见能救的人就带他们回光明教堂,注意有无可疑之人混在其中兴风作浪。”
海神殿,爱欲神殿……
他无声地咀嚼着仇敌的姓名,如果是在末世纪,如此严重的挑衅已经足以掀起一场神战。
还好他之前在船上便有防范。
枢机主教面无表情地翻出权杖,伴随着吟唱声,一道刺目的光球升到空中,盘旋了几圈,忽地朝着某处飞去。
差点成为神战导火索的诺瓦半闭着眼睛装晕。抓走他的正是满身纹身的海神殿大祭司,将房门撞开后就一言不发试图打晕他。
神眷者几乎要对人动手,却被他制止了。也不知那家伙施展了什么手段,总之他清醒着被人扛在肩上跑了好久,差点被颠吐。
好不容易被粗鲁的丢到地上,诺瓦觉察到有柔软的风帮他垫了一下,随后听见赛肯冷声问道:“怎么选了这个地方?”
随后是一道略带沙哑的熟悉女声:“别抱怨了,这一次还是我出了大力气——哎呀呀,这下人家估计要上那位无尘之光的黑名单了,真是吓死人了。”
有人凑过来抚摸他的脸,指尖冰凉而柔软:“啧啧啧,我的小甜心,真是可怜死了,一两天不见都被那群白袍子养瘦了。”
另一人冷笑着骂她:“别冲神选之人发情了,米勒在这家伙身上施加了追踪法术,很快就会找来。”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会合?”女祭司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诺瓦不动声色地扭了下脑袋,将耳朵贴在地板上,随后听见了些许若有若无的可疑声响,哀嚎、谩骂、呻吟、尖叫与大笑,他仿佛身处地狱。
“这还得托那位拉加沙主教的福,这里构建了非常完备的反追踪体系,其中也包含了针对光明体系法术的法阵。”阿帕特拉略带嘲讽意味地咯咯笑道:“欢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