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声谢谢,随即搀着奶奶走出人群。
这一次,他没做挽留。
只是静静盯了她的背影几秒,随即注意力又重回吉他上。
凤家。
饭桌上,人员基本都到齐了。
只是有一人,迟迟不见身影。
凤老坐在主位,扫了一圈下面的小辈,忽然问道:“韫荆去哪了?”
话音刚落,徐涧云赶忙接话:“哦,小荆他这几日乐队有演出,跑外地去了。”
凤老皱了皱眉,声音严厉:“大过年的,怎么还到处跑?”
徐涧云打着掩护:“害,小年轻有点爱好就使命折腾,做父母的也管不住啊。”
清晰的谈话声一字一句落入凤池白耳中。他垂着眸子,嘴角还挂着不明显的笑意,但始终没有插话,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一个人的缺席,并未叨扰所有人的兴致。
吃过晚饭,他回到房间里。
助理的来电适时响起。
他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接起电话。下一秒,耳畔传来对面的一句:“凤总,您的弟弟今天去了京落。”
凤池白薄凉的唇依旧弯着,笑意不达眼底,徐徐说道:“他行动倒是快。”
片刻,他又问:“合约那边怎么样了?”
助理回复道:“律师还在拟定,这两日会发到您的邮箱里。”
“好。”
不咸不淡的声音落下,电话被挂断。
屏幕切换至一人的聊天界面,他看了眼仅有寥寥几句的对话记录,眸色暗了下来。
似乎,得加快进度了。
初三那晚,林唐从医院出来后,将过零点。
医院的周围,林荫布满道路两旁,黑漆漆的夜幕下,更显冷清。
她突然不是很想立刻回去,转身走进灯火依旧绵延的古城里。
这个点,古城的人流量已经少了很多,似乎只有那依旧明亮的天灯来说明它此刻的喧嚣。
她沿着仅有一处的入口,想走进那被成排天灯笼罩的街道。
却在路过侧边的休息亭时,被一人喊下。
她停下脚步,应声看去,那日晚那位卖唱的男人,他此刻正抱着把吉他坐在长亭下的长椅上,始终注视着她。
她惊讶地抬了下眉,走近他几步,好奇地问道:“怎么还没回去?”
她的出现,其实算也不算在他的意料内。
他只不过是在得知她的行踪后,简单做了个判断。来的话,那还挺幸运。不来的话,也无所谓,他照旧可以抱着把吉他在这自娱自乐。
但面对她,凤韫荆只是弯了弯眉眼,说:“我猜你会来。”
“哦?”
这话倒是让林唐来了点兴致,她坐到他身边,侧眸打量着他。
“这话还挺模糊不清的,会让人误以为,你对她有意思。”
“如果我说。”凤韫荆迎上她的目光,“我就是林小姐所想的那个意思呢。”
林唐眯了眯眼,快速从他的话里捕捉到关键词:“林小姐?我们见过?”
凤韫荆瞳孔骤缩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坦然说道:“嗯,我见过你。”
“是在…新闻报道上。”他笑了两声,“林、唐。”
这样的解释倒是在林唐的接受范围内。她抱臂,随意地靠着木制椅背,又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麦麦脆汁鸡。”
闻言,林唐愣了下,奇怪又好笑地重复道:“麦麦脆汁鸡?”
凤韫荆解释:“我们乐队里面,都是用的代号。”
“你还有乐队?”
“那当然,不会真以为我是卖唱歌手吧。”
林唐若有所思地唔了声:“确实不太像。不过,一个乐队的吉他手,怎么跑这来了?”
“那当然是…”凤韫荆没有丝毫慌张,侃侃说道:“来挣点外快啊,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搞乐队的很赚钱吧。”
林唐笑了声,没回话。
空气一下静默下来。
片刻,凤韫荆主动问她:“怎么不继续追问我本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