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权社会的背景下,方忆却成长于一个女强男弱的家庭。父亲方哲是一名普通的公职人员,维持着后方基本安定,母亲胡斯容年轻时就敢想敢做,一头扎进男人占据话语权的工程行业,去竞争,去抢饭碗。
方忆从小就爱跟着胡斯容去公司,她受母亲影响很深,看着一群男人在母亲手底下做事,听从她的指挥派遣,这让方忆觉得女人不必弱于男人,她觉得特别酷。
胡斯容不为家庭牺牲自我,所以她更不会将女儿当作娇花培养,她教她野心,鼓励她勇于探索敢于尝试,后来她培养方忆接班,将核心资产全盘交给她,放手让她干一番事业。
所以这造就了方忆从来不会依靠男人,她在恋爱中并不慕强,但她会吸引慕强的男人,他们对她夸赞和恭维偏多,有些甚至需要从她这里获取资源,她交往的男人和她一样醉心事业,只会为工作上的挑战而兴奋,他们对她的付出是各种标价昂贵的物品,但那些对于方忆而言并不稀缺,她其实不会产生多少感动的情绪。
当然,她也没有因为应随表达出来的怜惜动容,只是她感受到了他的矛盾,想要与她保持安全距离,似乎又不受控制被她吸引,想到这里,她笑了一声,说:“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年龄吧,我快三十了。”
“不是二十八吗?”应随的嘴比脑子快。
“你怎么知道?”她看向他。
“上次李野提到你,他说的。”
“你们聊我了?”方忆产生一点兴趣,“他怎么向你形容我的?”
应随花了一点时间回忆当时的对话,简单总结:“他说你很有个人魅力。”
方忆点头:“我认可。”
应随:“……”
“你不认可吗?”她忽然转头,定定看着他。
“我没说不认可。”应随只好解释。
这会儿两人站在应随家的院子边,左面有一方荷塘,九月还开着最后一茬荷花,方忆见应随尴尬,便转移话题,她朝池塘指了一下:“你摘几支荷花给我。”
她的话题太跳跃,又很出乎意料,应随的反应迟钝了几秒,才去换鞋给她摘花。
方忆驾车回城,夕阳西下,车子追随着动人的晚霞,她觉得更动人的是副驾驶座位上躺着的一把荷花,想到那会儿自己提出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他什么也没问就下了池塘,不自觉勾起唇角,随之陷入思考,带回家?还是拿去办公室?
到了江城,她先去了趟公司,有几份文件需要她签字。下车的时候,她最终决定带上花,进公司找了一个瓷瓶出来,将荷花装进去摆弄成满意的样子,拍下照片,微信发给应随。
“谢谢你友情赠送的荷花,和我的办公室很搭。”
应随夜里才看见,他点开大图盯了半分钟,最后回复:“嗯”。
彼时方忆还在审批一个项目的材料计划,公司员工全都下班,只有她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听到微信消息提示音,方忆瞥了一眼,屏幕上简单的一个“嗯”,却让她笑起来。
她解屏,未读变成已读,然后退出来,一边看文件一边用计算器算账。同一时间,应随坐在书房里,为接待中心的设计图伏案工作。
周六方忆堂弟给小孩办满月宴,方忆也去了。
如今她在整个大家庭地位很高,切实体会到了一个女性在事业上的成功能给自己避免多少“世俗流言”的麻烦。
首先因为胡斯容创业成功后或多或少给亲人带去一定的利益,胡斯容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她和方哲两边的家人都没有从商的,属她家最富裕,在赡养老人和帮助手足上面,他们给钱给的干脆利落。这导致方忆小时候的记忆当中,每次家庭聚会,姐姐们有可能会被大人指使干一点洗菜洗碗之类的家务活,教导她们女孩子要勤快,如果她们反抗不干,就会得到一句“看你以后到了婆家怎么办”,但长辈们从来没有拿这套标准要求方忆。
其次方忆也成了这一辈最能赚钱最有本事的一个,长辈们乐意在外面提她,有这么一个侄女很风光,如果被问到她的婚姻状况,外人想要给她介绍对象,不用方忆拒绝,他们自觉把标准拉得很高,条件差的男嘉宾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方忆面前,长辈们还宽容地对方忆说,现代科技发达,如果过几年实在遇不到合适的对象,就去精子库挑个优质的。
催婚的困扰对方忆而言压根不存在,长辈们没有用数字给她的年龄贴标签,不会告诉她再不抓紧就嫁不出去了。在这一点上,只比她大一岁的堂姐就很羡慕她,堂姐被家里催婚催到厌烦时,忍不住拿方忆出来做比较,却反被教育你和她有可比性吗,人家多有出息多有钱。还在上学的妹妹们则以她为学习的榜样,她们也想要成为方忆这样的女强人,掌握自己人生的主动权。
还有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例如每次聚会桌上最少都有两道她喜欢吃的菜,为了让她知道他们的苦心,这一点还会被特意提出来。长辈们哪怕心里不赞同,也不会明面反驳她的话,大家庭需要做出重要的决策,都会问她的意见,方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