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俱断。”
“什么?”
沈沅珠惊讶道:“这是警告?”
沈砚淮点头:“是,傍晚我就被寻了个借口,挨了三十板子。”
冬日里伤口不愿好,他在上京养了许久才将将把身体养好。
谢歧闻言道:“您现在如何了?”
“已大好了。”
“沈家染坊二轮通过了?”
“嗯。”
沈砚淮的脸色很难看,缓了一会儿后,他继续道:“通过后,我便继续在上京留了下来,而此时,同会馆剩下的商铺已经不多了。
“沅琼她……”
沈砚淮停顿一瞬,又道:“你嫂嫂她,看中了济南府的恒昌染坊,那恒昌染坊的确十分厉害,二轮过后进入三轮前,元公公向众人展示了各家的镇铺手艺。
“一般这等手艺,一家有一个已是不错,若能拿出三两个那便是极有能力的,但恒昌染坊,一口气拿了十一块布出来……”
“十一块?”
沈砚淮点头:“是,十一块。
“每一个染方都不尽相同,风格各异,且都是不同流派。”
沈沅珠蹙眉:“这不可能。”
一家能有一个好方子,已是不易。大多都是在这方子之下,琢磨出其他东西来。
但基本都还是相同流派。
就比如沈家的染方,虽能够染出许多颜色,但是染布的手艺和方法大致都是从一个方子里头改良出来的。
例如色泽、质地、工艺这些都是大差不差。
若偶有不同流派,例如沈砚淮得到的冰撕布方子,就已属罕见。
那还是他奔走多年,翻阅古籍、踏遍千山才琢磨出一个最好的,能用于参加斗染大会的。
而这恒昌染坊,竟能一口气拿出十一块……
没有人会把家底一次性都抖落出来,所以这恒昌染坊手中,必然还有更好的东西。
但这就……
实在不合常理。
若恒昌染坊真这么厉害,他们不会不知。谢家只有谢家织锦,还声名远播呢。
可济南府恒昌染坊的名字,她从未听过。
沈砚淮冷笑:“是啊,这不可能。”
当下他便觉得这恒昌染坊不对劲,可沈沅琼却不觉得。
她认为恒昌必然可成为皇商,因此跟恒昌的少东家打得火热。
他日日殚精竭虑想要离开上京。
他的妹妹却……
沈砚淮手一紧,薄唇抿得死紧。
“剩下的众多商铺,都是在这行业里头浸淫多年的,怎会看不出当中门道?
“有那老行家看了,恒昌拿出来的东西,具各地风貌,绝不会出现在同一家染坊。”
沈沅珠秀眉紧锁:“那恒昌它,偷方子?”
“若是偷倒也好了。”
谢歧道:“什么意思?”
沈砚淮冷哼一声:“恒昌是明抢。”
他的手抖得厉害,沈砚淮将手背到身后。
“恒昌染坊原本只是济南府一个不大的染坊,但他家有个姑娘被抬进了靖王府。
“自此以后,恒昌染坊有了靠山,便有了许多家铺子的镇铺手艺……”
沈沅珠面色一白,轻声道:“就如阮姐姐那样?”
沈砚淮点头:“就如阮馥兰一般。”
谢歧看着他,皱眉:“那冰撕布……”
沈砚淮道:“方子也被恒昌拿走了,不仅如此,我日后也不可再染制冰撕布……”
“这恒昌好霸道,只是家中有个王爷小妾,就如此恶胆包天,若有个王妃岂不是天下人都不能开染坊了?”
沈沅珠一双眼因生气而睁得溜圆,谢歧捏了捏她的掌心,轻声安慰。
沈砚淮也是一声叹息:“能活着回来就已是不错,且我还只是失了一个染方,身家到底还在……
“保下一条命来已是极好的了,旁的不想了……”
倒是沅琼,做了那些事、经历那些事,日后也不知道要如何。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希望在上京的一切,都能够随着他们回来,而烟消云散,再不做纠缠……
第269章
“是啊……”
沈沅珠点点头:“往日总想着做皇商,想要站在最上头往下看,可如今才知前人说的高处不胜寒半点不假。
“去了一趟上京才发现,卖卖料子,算算帐、种种花就是极好的生活了。”
沈砚淮点头,也是赞同。
安稳度日,便是最好的生活了,其余的想太多反倒容易走歪了路。
沈砚淮叹息一声,又继续道:“那恒昌的人不光拿走了冰撕布的染方,还以各种手段强要了旁人几家的方子。
“他要我的方子,却不允许我的方子再给旁人,手段也很是毒辣了。
“最后剩下跟恒昌打擂台的,都是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