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姝早已将大敞的门抛之脑后,丝毫不顾及是否会有人再过来。
她尽情地同心上人亲吻,湿软畅意,此刻她只想同他一道寻欢作乐。
离去的明霞果真去寻了宝珠,她二人都在琴艺上颇有天赋,先生时常夸赞她俩。
可明霞众星捧月,她如何能容忍这个乡野丫头同自己一样?
“喂,岑宝珠,你娘画的王八真丑。”
“福康姐姐,你知道娘亲在哪里吗?”
宝珠远远地从小池塘边朝她跑了过来,旁人脖子上挂个金项圈,金璎珞,她倒好,直接将大铎的金印挂了上去。
那是宗帝的私印,不久前他特地命内务府打造了这个长命锁,惟愿宝珠活得长长久久,替她消灾辟邪。
“你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
明霞没见过这个物件,一把将它扯了下来。
小团子的双耳顿时被她刮蹭得微红,在日光底下清晰可见耳珠上的细微绒毛,她生得白净,白里透红,宛如含苞的菡萏。
宝珠抿抿唇,并未斥责她的粗鲁,“这个是老爷爷送珠儿的生辰礼物。”
“哼,你一个没人要的臭丫头,哪来的生辰,肯定是你偷的。”
扑通一声,明霞扬手就将那金印璎珞扔进了不远处的小池塘。
“宝珠没有,养母说过,宝珠的生辰是六月二十八。”
跟她解释完,小团子急匆匆地趴在池塘边掉眼泪,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件生辰礼。
以往在岑家,她连兔子肉都吃不上,何谈过生辰?
明霞并未见过宗帝,她知道那是她的祖父,她也固然知晓,自己的父王与他之间矛盾颇深。
可她却私以为太极殿的皇爷爷同她才是一家人,他不该宠爱这个野丫头。若是他见了自己,肯定会更喜欢她的。
“哼,你自己没拿稳,可不要怪我。”
小团子哭得太过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即便还是个稚童,却已隐隐可见日后的美貌。
“别哭了,给你看这个。”
明霞被她吵得心烦意乱,她伸手猛拉一把,害她趔趄几步,缓了几瞬后,宝珠方才站稳脚步。
“呜呜,福康姐姐,我的金璎珞……”
她二人的陪读都已家去了,此处唯有她们两个。若是明霞同上回一样起了歹心,那个深不见底的小池塘怕是要就此吞了小团子的性命。
王府里的猫被养得一身肥膘,它们却野性难驯,时不时捉几个蝴蝶和老鼠玩一玩,闹一闹。明霞观猫有感,她要做猫,她要玩坏宝珠这只玉腰奴。
明霞并未骗她,当真展开掌心,她小小的巴掌上躺着一只黑色的老虎。
“哇,小老虎,福康姐姐,好好看!”
说罢,小团子伸手就想去摸上一摸。
“岑宝珠,你脏死了,不许你碰。”
她冷酷无情地举起小手,任凭宝珠对她投向可怜巴巴的眼神,她却无动于衷。
“哼,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小老虎!”
“没见识,这可是墨玉!”明霞眼中越发不屑,“给我站好,不许踮着脚举手。”
宝珠掩下心中欢喜,“嗯嗯,福康姐姐,宝珠站好了。”
小团子眸光闪闪,方才她哭得狠,两颊上还残留着两道清痕,一看就是狠狠哭过了。她仿佛不知明霞眼里的嫌恶,同她挨得紧紧的,专心致志地凝着她高举的手。
“哼,你可别把眼泪和鼻涕流到本郡主的手上。”
宝珠忙点点头,她渴望再一睹小老虎的风采。
“喏,看吧。”
明霞缓缓将手腕放下,她手里的那枚黑虎威严肃穆,浑身散发着霸王之气,半点不像宝珠口中的小老虎。
“福康姐姐,真好看。”
“那当然,这可是我母妃……”明霞的眼睛骨碌一转,清清嗓子道:“我母妃送给我的,好看吧,比你那个破金印可好多了。”
宝珠这回没有附和她,小老虎虽然好看,可却不是她的。再说了,那个金印是老爷爷送给她的,老爷爷还说了,礼轻情意重,不可计较礼物的贵重与否。
“哼,岑宝珠,你不是也有娘亲吗,叫她给你送一个。”
饶是这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也知晓明霞手里的物件珍贵。
而明霞仿佛是怕她怯于开口,拽着宝珠往讲堂那边去了,“你娘画的王八真丑,还要我父王单独指导她呢。”
说罢,她的小脸一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她又想不明白,“岑宝珠,你真胖,自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