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自救,作为医生,他也很愿意见到病人渐渐走出阴影。
贺越邱一直等到天快黑。
其实当他看到贺过岭和甄甄一起进屋之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打开车门就想冲上去抓个现场,他也不是没这么做过,可当手搭在冰冷的车门把时,甄甄决绝而又悲伤的表情浮现在他脑海,令他迟疑了片刻。
第一次,贺越邱没有再被愤怒支配大脑,没有被嫉妒迷失理智。
甄甄用自己作为代价给了他一次足够深刻的教训,从那之后,每当他又有什么控制不住的想法,他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再来一次的后果。
他不怕贺过岭,更不怕方寸行,他如果真的铁了心要把甄甄锁在自己身边,那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能阻止他。
可他唯独怕甄甄。
他真的怕。
贺越邱触电般收回手,可他又不甘心,控制不住地想他们进去后会在里面干什么,痛苦得不断砸着方向盘,不小心砸到喇叭后,又惊出一身冷汗,僵直着身体不敢再乱动,憋着一口气盯着那间小院,生怕甄甄听到动静,发现他居然偷偷跑来,又会大生一场气。
他就这么等了好久,浑身凝固的血液才又终于开始缓缓流动。
贺越邱余光看着后视镜里熟悉的那张脸,露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他这样多像一条自愿戴了止咬笼的狗,连叫都不敢放开喉咙叫嚷一声,除了压抑着心底沸腾翻滚的怒火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天快黑透的时候,他才看到贺过岭在甄甄的送别下独自上车离开,那一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立刻跟上去,直接撞飞那辆车。
可甄甄——
他太久没有看到这么生动的,会真正笑、真正动的甄甄了,再不是噩梦里随时会离开的破碎的幻影,只要再往前走几步,一伸手,就能触碰得到。
他舍不得,像守护着珍宝的巨龙,吝啬地窝在金子堆上打盹,怎么都不愿挪动半分。
哪怕因为天冷,他出来没多久就又立刻进屋,只留下一个残影,贺越邱也宝贝地趴在车窗上一直看着,原本被愤怒和嫉妒充斥的心脏此刻也都全化作了一股甜蜜。
如果放在以前谁告诉他,以后你只是这么远远地看上一眼心爱的人就会很满足,贺越邱一定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贺越邱深信不疑。
就这么一眼,他就能看出来好多不同,甄甄的头发又长了一点,以前只到肩膀,现在能扎起来一个短短的马尾了;腰细了,一直都没好好吃饭;眼睛看起来最近没有哭过,这真好,他笑着特别好看……
贺越邱按住自己那颗因为甄甄出现而剧烈鼓动的、因为甄甄离开而又叫嚣不甘的心脏,体会着那甘甜中带着深深酸涩后调的滋味,心中思绪万千。
他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没有甄甄也能正常生活了,只有在这一刻,在知道自己离甄甄是如此之近的时候,他才能真正地感觉到这具身体重新活了过来,而之前硬撑着的日日夜夜,不过只是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罢了。
贺越邱尝到甜头了。
他守着这座小院,期盼着甄甄也许还会再出来。
夜幕降临后灯带亮起,柔和的暖光透过门窗投在铺着一层薄雪的地面,就好像甄甄那双浅色的、总是映着温柔水光的眼眸。
北京的冬夜这么冷,北风裹挟着雪粒噼噼啪啪地打在挡风玻璃上,没多久就在雨刮器上积下一层雪被,但贺越邱却只觉得心脏热烘烘的,比一个人待在全屋地暖的家里还热。
中途,甄甄提着一袋垃圾,又出来过一次,贺越邱的目光紧紧追着他,恨不得刻进自己脑海里。
直到半夜,那座小院的所有光亮“啪”地一声全部灭掉,想着念着的那个人不会再出来了,贺越邱才极度不舍地离开。
他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家,一推开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一起袭来,在一瞬间就淹没了那具高大的身体。
后面几天,贺越邱每天都会偷偷开车到城郊小院去看甄甄。他怕被认出来,做贼似的戴着口罩,每次都换不同的车和车牌,找不同的位置停车,装作路过暂停的车辆,和小院保持着二十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甄甄很少会出门,除了扔垃圾取快递,就是隔几天去买一次菜,时间也很不固定。贺越邱一守就是一天,有时候运气好,能多看上几眼,有时候运气不好,一整天那扇院门都不会打开。
天气好的时候,甄甄会出来扫雪。他怕冷,穿得严严实实的,围着长长的围巾,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小狗眼睛,看着特别显小。
干了没一会儿耳朵和脸颊就冻得通红,围巾下的鼻子也冒着热气,等扫完后,就用那些雪堆了好几个雪人雪猫雪狗。
甄甄转身回屋后,贺越邱就特稀奇地拿出手机,拍了好多张那些雪人,挑出最可爱的一张当做屏保。
离开前他找了附近的环卫工人,加钱让他们扫雪时帮忙把甄甄院子附近的雪扫得勤快点。
甄甄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