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留着一张被折起来的纸。
突兀又显眼。
宋闻韶用手指捏起纸张的边缘,他倒要看看裴哥要讲些什么鬼话。
宋闻韶只看一眼,就想将纸撕掉。
要不是上面的内容是裴霖亲笔写的,此刻这张纸早已被撕得粉碎。
他死死攥紧纸张边缘,纸张被捏得皱皱巴巴,随时有被撕掉的危险。
“你欺骗了我,现在我也骗你一回。”
宋闻韶自虐般地一个字一个字看得仔细,他的脑海里甚至还能浮现出裴霖写这封信的冷淡表情。
写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
宋闻韶面无表情地将这张被揉得快认不出字迹的纸张重新展平,又折好。
他想,等他抓到了裴霖,就把这张纸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后悔写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吗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闻韶丢掉了矜贵少爷的矜持,只想着该如何惩罚不乖的人。
他在裴霖耳边恨不得日日求、夜夜求,只求他不离开。
如果裴霖愿意,他甚至都能把心掏出来给裴霖看。
结果,他就等到了这个答案是吗?
压在信下面的,还有一份和递交给老爷一样的官方辞职信。
他在看到看到辞职报告的瞬间,眼底狠戾冰凉,却笑得摄人心魂。
是不是他伏低做小太久了,久到让裴霖忘记自己其实是个很小气的人。
他怎么会允许自己认定的人有离开的想法呢?
想跑的人就应该被抓起来,关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直到点头妥协。
宋闻韶坐在衣服堆里久久不愿意起身。
他又想到因为之前心软而放弃的计划。
其实,就该有个孩子。
等孩子身上留着裴霖的血,他倒要看看裴霖还舍不舍得丢下孩子不管。
宋闻韶像是一下老了十几岁,他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向监控室。
还有最后一件事,要确认一下。
昏暗的房间内,满屏的监控小格里,时不时闪过黑屏。
都是一两分钟简短的时间。
涉及到的范围又恰好是裴霖从房间到出庄园的那一条路。
好好好。
真特码巧。
宋闻韶磨着犬牙,眼里的阴鸷再也遮盖不住。
原来庄园上下全都在演戏给他看呢。
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能顺利辞职,工作也交接完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想好的事情了。
宋闻韶心想,是你先抛弃我的,那我也不用心慈手软了。
宋闻韶不是没想过,但裴霖每次拒绝他的说辞,在他看来就是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倒是张张合合的唇瓣看着很好亲的样子。
什么身份差距,什么走的路不同,什么oga,什么继承人
他只知道,他想要的就必须得到。
宋闻韶冷着脸走出房门,他看着顶替裴霖位置站在门口的霍伊,眼里流转着霍伊看不懂的情绪。
少爷气场全开,看着就像是一尊煞神。
霍伊低声地叫了句:“少爷”他是真的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少爷啊,就算给他涨了工资,他也怕,他怕没命花。
宋闻韶厌恶地对着他说道:“下次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需要保镖。”
他本来就不需要保镖,要不是老头强行塞进来
宋闻韶笑得苦涩,老头这次做局,怕是没想到他的儿子会把一颗真心丢进去吧。
宋闻韶现在看庄园里的每一个人都十分不顺眼,他径直走向老头的书房。
他冷着脸质问:“你明明知道我喜欢裴霖,为什么要放他走?”
宋秉铖依旧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他吹了吹捧在手里发烫的茶叶水,语气和善地嗔怪着:“你果然还不如小裴懂事。”
“算了,你年纪还小,以后就懂了。”
宋闻韶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来气,从小就强压着自己什么都要按他说的来,俨然一副豪门继承人就要有豪门继承人模样的做派。
直到现在都在插手他的事。
他是一件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吗?
宋闻韶表情阴狠:“我这辈子只会喜欢裴哥一个人,如果你一定要我去和别的少爷小姐联姻,那我就摘掉自己的腺体。”
“应该没有人会想要一个创造不出任何价值的豪门废物吧。”
宋秉铖将茶杯猛得砸在桌上,他看向宋闻韶的视线中既有愤怒又带着荒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是宋家屹立不倒的底气,你的sss级基因需要有人继承!”
“你也不想看着宋家被其他人吞掉吧。”
宋闻韶怨气十足:“那你为什么同意让裴霖走!”
“你不让我如愿,我凭什么要让你如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