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
寒风从门缝侵入,吹得灯火明灭不定。
她低声喃喃,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却蕴含着一位母亲所有的爱与牺牲:
“璘儿,我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只要你好好的,娘……死而无憾……”
深宫寂寂,母子情深,却终须一别。
这一别,或许是永诀。
或许,是另一段传奇的开始。
第97章 李代桃僵
严锋背着昏迷的五皇子,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凭借着对宫廷禁卫换防间隙的精准把握和对偏僻路径的熟悉,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侍卫与宫人,最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重重宫阙的阴影之外,踏上了前往朔州的亡命之路。
而在那僻静的宫苑内,灯火彻夜未熄。
婉嫔面前,跪着一个身形瘦小、面容与晟璘确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年。
他叫小禄子,原是宫中负责洒扫的粗使小太监,因这几分机缘巧合的相貌,被婉嫔的心腹秘密寻来。
他此刻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几乎要瘫软在地。
婉嫔已擦干了眼泪,恢复了平日那副温婉却疏离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凝着一片化不开的冰寒与决绝。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禄子,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砸在少年心上:
“抬起头,看着本宫。”
小禄子颤抖着抬起头,对上婉嫔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从此刻起,你不再是小禄子。”婉嫔缓缓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你是五皇子,晟璘。生病,畏光,需要静养,大部分时间需卧榻不起,非必要不得见人,尤其要避开玉宸宫和东宫的人。记住了吗?”
小禄子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婉嫔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如刀,声音压得更低,却更令人胆寒:“你的家人,本宫已派人‘妥善’安置。你若演好了这出戏,他们自然平安富贵。你若露了半点马脚……”
她顿了顿,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你应该知道,在这皇宫里,本宫想让几个不起眼的人消失,可比碾死几只蚂蚁还要容易。”
小禄子浑身一颤,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随即转化成一种绝望的认命。
他重重地以头叩地,声音带着哭腔:“奴……奴婢记住了!奴婢就是五皇子!奴婢一定不会露馅!求娘娘……求娘娘开恩,放过奴婢的家人!”
“不是奴婢,是‘本王’或者‘我’。”婉嫔冷冷地纠正,随即语气稍缓,“起来吧,从今天起,本宫会亲自‘教导’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五皇子’。”
接下来的日子,这座僻静的宫苑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戏台。
婉嫔将自己关在宫内,对外宣称五皇子受惊病重,需要绝对静养,谢绝了一切探视。
而宫内,则进行着紧张至极的“训练”。
婉嫔事无巨细地教导着小禄子。从晟璘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到饮食习惯、甚至是一些只有他们母子才知道的小习惯和小动作。
她让他反复练习请安的姿势、应对问话的简短回答,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蹙眉,都要求他模仿得惟妙惟肖。
小禄子为了家人的性命,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与韧性。他日夜不停地练习,揣摩,将自己完全代入到“五皇子”这个角色之中。
几天下来,除了眼神深处那抹无法完全掩饰的惶恐与卑微,他在形貌举止上,竟已与真正的晟璘有了七八分相似,在光线不明或隔着一定距离的情况下,足以以假乱真。
数日后,太后在慈宁宫召见“暂代监国”的五皇子,以示关怀,亦有考察之意。
玉妃那边自然也派了眼线密切关注。
当“晟璘”在婉嫔的陪伴下,穿着略显宽大的皇子常服,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地走进慈宁宫,用那细弱而带着些许气短的声音向太后请安时,端坐于上的太后仔细端详了他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只当他是真被这场风波吓坏了,身体不适,并未起疑,温言安抚了几句,便让他回去好生歇着。
玉妃安插的眼线远远看着,也只看到一位病弱惶恐的小皇子,与往日印象并无太大出入,回报玉妃时,也只说五皇子确实病恹恹的,不堪大用。
又过了几日,在一次必要的小型朝会上,“晟璘”被迫坐在那象征监国位置的侧座上。
他按照婉嫔的叮嘱,大部分时间都低垂着头,偶尔抬眼,目光怯怯,遇到臣子奏对,只含糊地按照事先背好的套话回应一两个字“可”、“依议”,或者干脆由一旁的婉嫔或太后指派的老臣代为应答。
龙椅空悬,御阶之下,暗流涌动。太子晟玚看向“晟璘”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阴冷与嫉恨,玉妃则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看待将死之物的嘲讽。
然而,他们都没有看出,那个坐在高处、看似柔弱可欺的小皇子,袍袖下的双手正死死攥着,指甲深陷掌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维持住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