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佩兰喊:“溶溶!”
文松也喊:“姑娘!”
沈忌琛冷硬的面容有一瞬皲裂,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不管曲烈山做了什么,她都能为他豁出性命!
他算什么?他沈忌琛又算什么!
沈忌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他大喊一声:“退下!”
岳溶溶眼泪簌簌地流,她伤了他。却还是拉住了曲烈山的手腕,往后退去。
所有人不敢上前,沈忌琛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带着曲烈山离开,看着曲烈山带着她上了一匹马,两人疾驰而去。
岳溶溶在马背上回头,凌乱的发丝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沈忌琛一个趔趄,文松急忙扶住他:“侯爷!”
“追。伺机而动。”沈忌琛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
曲烈山抱着岳溶溶骑着马疾驰,他不可置信,雀跃不已,疯狂的雀跃!他终于得到了他心之所念!
痛快!看到沈忌琛万念俱灰的模样,他当真痛快!
猝不及防间却看到岳溶溶从马背栽倒下去!他悚然大惊,立刻飞身抄起她的腰,两人从马背滚了下去。
“溶溶,没事吧?”曲烈山紧张地扶起她,上下查看,拉过她的手就要检查,岳溶溶却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愣了愣,抬眼看去,对上岳溶溶平静的目光,他心头一震,不安地唤了声,“溶溶”
岳溶溶垂眸力持温和道:“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你赶快走吧。”
曲烈山眉心紧皱:“你不和我一起走?”
岳溶溶点头:“嗯,我不走。”
“你要回去找沈忌琛?”曲烈山语气陡变,几乎是质问的口吻。
“是。”
“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恶毒的!甚至诬陷我”
“因为我爱他。”岳溶溶看着他,坚定而平静。
措手不及的表白,打得曲烈山失意绝望,更浓烈的恨意喷薄而出,他彻底被激怒:“你说你爱他!你怎么可以爱他!我不许你爱他!”
岳溶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忽然心慌,着急地握住她的手臂:“不,你不再爱他了,你只是在气我是不是?你以为沈忌琛说的真是真的,所以故意气我是不是?溶溶,是沈忌琛在陷害”
“我不生气。”她道,“即便我相信了沈忌琛说的那些证据,相信了佩兰姐姐的话,我也不气你,否则我不会救你出来,真的,我不气你。”
可这番话却更让曲烈山难以接受,他暴戾地质问她:“你为什么不气我!你应该气我!应该恨我!沈忌琛只是骗了你婚书的事,你就那么恨他!你凭什么不恨我!”
岳溶溶道:“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恨他。”
她此时有多平静,曲烈山就有多疯狂,以至于没有看到岳溶溶紧紧攥起的手,几乎发抖,她了解他,用最极端的方式逼他,逼他失控。
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她要亲自和他做个了断。
他怀恨在心,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灼烧,他失控地大喊:“沈忌琛算什么东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我一直在保护你爱护你!是他抢走了你!”
“所以我要把你抢回来!是他先背弃了你!”
岳溶溶压住狂跳的心,声线发颤:“所以佩兰姐姐说的都是真的,是你策划了绑架,算计了我,让我给官府签署卖身契?”
“是!”曲烈山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用镖银收买了官府,让他们把你的卖身契换成了思南坊的契约!只要你变成了贱籍,你就再也不能回到沈忌琛的身边,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只有我不会嫌弃你,溶溶,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在乎!”
即便已经知道了真相,可当她亲耳听到这些话时,岳溶溶脸上血色殆尽,难以承受地节节败退,看着他的目光,像是看着这世上最恐怖的野兽,这无疑刺痛了曲烈山,他焦急地上前想要去拉她,岳溶溶却想跑,猛地栽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