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哪有徒弟喊师父早些来的!倒反天罡的!
柳谷雨并不生气,他知?道几人都是?关心秦容时的考试情况, 也笑着点头:“好好好,我?明?天早些来!”
交代完,他解了围裳匆匆离开,朝着考院去了。
考试还没有结束,考院的大门还紧闭着,但柳谷雨去得有些晚,门外已经站满了人,前前后后围得水泄不通,有一家人老老少少都候在门口?的,还有富贵人家雇了轿子,就等在门前老树下的。
“谷雨!这儿?!”
“柳哥!柳哥!我?们?在这儿?!”
是?崔兰芳和秦般般的声音。
柳谷雨循声看去,在人群里看到蹦跶着跳起来朝他挥手的秦般般,他拨开人群挤了过去。
一看,崔兰芳母女在,就连谢宝珠、翡翠主仆也在。
崔兰芳和秦般般都穿着一身红衣裳,般般倒不用说,年轻姑娘穿得鲜艳些也正常,但崔兰芳穿惯了素色、深色,柳谷雨还是?头一次看她穿这样亮眼的颜色。
柳谷雨奇道:“娘!你们?今天怎么都换了红衣裳!”
崔兰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难为?情道:“还不是?这丫头出的鬼主意!说红色喜庆,给?她哥哥蹭蹭喜,没准儿?就高中了!”
柳谷雨嘿嘿笑了两声,还说道:“咋不和我?说啊,早知?道我?也穿个红衣裳了!”
崔兰芳:“不碍事,不碍事!咱谷雨就是?个吉祥人,站这儿?地方都亮堂了!哪还用借外物!”
听此,柳谷雨又嘿嘿笑了两声。
再看另一边,书童翡翠愁眉皱眼地看着自?家公子。
“公子……您别掐我?胳膊了!您要是?紧张,您掐自?个儿?的啊!都要把我?胳膊掐肿了!”
只听到一个“肿”字的谢宝珠掐得更用力了。
“中了?!中了好啊,中了好!”
翡翠:“……”
又等了约一刻钟,只听得考院内铜钟撞响,隐隐还有官役高喊的声音。
“考试结束!”
没一会儿?,院内传出声音,似乎是?学?子们?出来的窸窣脚步声。
院内动了,院外也动了,都拥挤推搡起来。
考院大门被打开,学?子们?鱼贯而出。
“我?的儿?!我?的儿?,这儿?呢!”
“咋这么多人,我?家光宗呢!这也看不到啊!”
“完了……全完了,这次肯定又考不中了!”
“刚经了水患,我?还以为?时政会考呢,专门找了历年历朝的治水策论啊!结果?没考!白准备了!”
“你傻啊!考试卷题都是?提前准备的,肯定年初就备好了!那时候还没开始下雨呢!”
……
人山人海,喧喧嚷嚷,柳谷雨几人等了好一会儿?,等到最?拥挤的人潮渐渐散去,这才?看到秦容时扶着李安元出来。
没错,是?扶着李安元出来的。
谢宝珠惊叫一声,也不管中不中了,快步跑了上去,急匆匆喊道:“李安元!这是咋了!咋还是?扶出来的?!”
经了九天六夜的考试,秦容时只是衣裳有些凌乱,人还是?精神的。
李安元就不一样了,人颓废,脸也白,没精打采,活像被妖精吸走?了精魄。
柳谷雨几人也围了上去,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考试怎么考成这样了?”
之前就听说过,考试耗时耗精神,有那体虚体弱的,考到一半甚至还是被人抬出来的。但李安元是?农家子,虽长得没有谢宝珠彪壮,但常年下地务农,身体底子也是?好的,怎会考成这样?
听到众人的问话,秦容时眉头皱着,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最?后还是?李安元有气无力抬手摆了摆,趴在谢宝珠肩膀上一脸要吐不吐的,他干呕了两声才?回答道:“倒霉……太倒霉了……怎么这次偏就分到了‘屎号’!”
“屎号”,顾名思义,是?挨着茅厕的号舍,那味道……臭不可?闻啊。
李安元这次就这么倒霉,偏分到了紧挨着茅厕的号舍,连坐九天,熏得身上的味道都变了,又挨着那地方,平常吃东西都没有胃口?,只想吐,故此吃的也格外少,只考了九天就瘦了一圈,活像受了一场酷刑。
这还幸好是?十一月份,要按原定八月的考期,那时候气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只怕味道更重,还得和蚊蝇为?伍。
听到李安元的回答,谢宝珠还磕巴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还想安慰般拍一拍李安元的肩膀,可?看对方如此虚弱,又收了手,只叹着气说:“哎,倒霉,真是?倒霉,什么就分了这么间号舍!”
作为?长辈的崔兰芳看了一眼,连忙说道:“快扶着回去休息休息吧,旁的也不管了,瞧瞧,脸都白了,人都瘦了!”
本来还想着去酒楼吃一顿好好庆祝庆祝,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