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痕迹。一旁的小巴特曼缩着脖子不敢啃声,恨不得在场没人记起他的存在。
小巴特曼完全想不通波西那小子是怎么敢挑衅那样一位可怕的存在的?昨晚对方那个眼神简直在他浑浑噩噩的幻觉中凌迟了他无数遍——难不成真是仗着他的那位兄长吗?
另一边教授已经迅速解决了自己的早餐。他一向不擅长听懂潜台词,救世主方才那句在他听来只是一句正常的关心罢了。阿祖卡瞥了人一眼,发现自家宿敌老老实实将餐盘里的东西都吃干净了后,于是满意地将自己手边的一小杯咖啡矜持地推给他。
得到咖啡的黑发青年好像彻底活过来似的,一口气灌下去一大半后,不由餍足地叹了口气,也有了心思打量餐桌上其余人。
“小巴特曼先生。”
特朗·巴特曼后脖颈一紧,心中不断哀嚎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面上还得竭力保持镇定。
“我不会救你的父亲,也不会救你的家族。”幽灵的声音很平静,一开口却如炸雷一般:“前者是其罪有应得,后者本身就是黎民党要摧毁的东西。”
小巴特曼不由一哽,心中忍不住咆哮怎么有人上来就丢底线,不留任何转圜余地的?他活了二十来年,贵族间的弯弯绕绕再熟悉不过,见过的谈判和交易哪怕不如父兄多,但好歹也知道要先互相试探、虚与委蛇,再进行漫长的讨价还价。
但这就是幽灵的谈判风格,而他该死的确实有这个本事,逼迫旁人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走。含糊其辞、故弄玄虚对这个人一点用处都没有,保持坦诚反而更容易得到些许宽容。
小巴特曼的肩膀慢慢垮了下来,好像被瞬间抽去了脊骨。他不敢再看那双没有丝毫情感可言的灰眼睛,只是低下头来,声音分外干涩地回答道:“……是,我明白。”
在这一刻,他相当于背叛了深陷牢狱之灾的父亲,背叛了不幸死去的兄长,背叛了巴特曼家族的荣光——只为了求得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可是他不想像肯尼特·伯劳那样随着家族一起消失得悄无声息,小巴特曼咬紧牙关,投靠幽灵可能是他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早餐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中结束了,小巴特曼食不知味,只感到自己是一条案板上蹦跶的鱼,不知道铡刀什么时候落下。
在那双可怕的灰眼睛的注视下,他将自己能掏出来的东西几乎全部倒出来了,有些独家情报他本想充作底牌稍加隐瞒下,奈何对方实在敏锐得骇人,三言两语就问得他丢盔弃甲,后半段差点被逼得大声哭出来。
再次重复一遍,波西你可真是个勇士,小巴特曼哭丧着脸想。他到现在都没搞懂对方以前怎么敢从这个人手里抢东西的——难道是仗着身为堂弟的独有优待吗?
“没有太大价值。”
另一边,教授终于放过了欲哭无泪的小巴特曼,面无表情地宣判道。
“大多是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或早已过时的边角料,”无视了小巴特曼越发惨白的脸色,他毫不客气地点评道:“关于核心内容,要不就是你并不真正清楚了解,要不就是早已被王后的清洗行动提前摧毁。”
诺瓦顿了一下,忽然若有所思道:“……看来巴特曼侯爵确实不曾让你接触太多实质性的东西。不过此时此刻,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小巴特曼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后,强烈的后怕感顿时涌了上来,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脊背。他不确定自己刚才绞尽脑汁吐露出来的东西中,如果显示出他曾十分了解部分见不得人的秘辛,他会不会反而因此被幽灵认定“有罪”,更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波西,”教授转而看向一旁的年轻人:“他是你的朋友,你来安排就好。”
波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