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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o8章(2 / 2)

如果他是个胸无大志、只想混吃等死的家伙,此时也该为了前途未卜的命运战战兢兢着每夜噩梦不断。

更何况帕瓦顿·米勒其实是个颇有雄心壮志、甚至称得上野心勃勃的人。他渴望权力,渴望坐在那个万人瞩目的位置上,随着自己的意志去改变教廷,甚至去重塑这个世界。

他确实想要教皇之位,但他梦想中的教皇加冕应该是万民拥戴、神迹昭彰的,他将沐浴在伟大的光辉里,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敬畏与爱戴——而绝非如今这种可笑至极的局面。

救赎大教堂深处的教皇居室,被无数道精密至极的珍贵法阵保护着,堪称层层设卡,关关设防。那些精美绝伦的装潢,好似每一处都在诉说着这古老雄伟的庞大建筑群曾拥有过的无上威严与荣光,可惜现在却隐隐散发着某种衰朽的气息。

帕瓦顿·米勒沉默地站在这片奢华的死寂之中。

身边的教士与侍从都被他屏退了,独属于教皇本人的私人书房异常宽阔,那面巨大的拱形窗在理论上可以俯瞰整个救赎大教堂乃至王城,此时却被用金线绣纹着精美纹路的墨绿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道缝隙,从中透入一缕天光,正巧照在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还有那封规规整整摆放在书桌中央的信纸上,仿佛正在等待着房间的新主人启阅。

帕瓦顿·米勒脸侧的咬肌牙疼似的剧烈跳动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做工粗糙、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泛黄信纸,其上没有贵族惯用的火漆印,也没有教廷习惯参杂的金箔,甚至没有署名——而新任教皇冕下却表现得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良久,他终于拾起了那封信:该死的、十分眼熟的字体,潦草,随意,尾部带着锋利的小勾,仿佛书写者总是在匆忙之中,却又带着能割伤人的锐利。

“帕瓦顿·米勒冕下,祝贺您终于如愿以偿,”信纸上漫不经心地写到:“也希望您能依旧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始终奏效。”

这封甚至不屑于署名的信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近乎羞辱的警告。它就这样毫无征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教皇本人的居所里,出现在这张本该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桌子之一上。

米勒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顿时将信纸捏出了几道折痕。他顿了顿,又将其细细抚平,继续看了下去,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这家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一点体面都不要,张嘴就是敲诈勒索。他要他自断臂膀,要他与人结仇,要他哺育那些越来越贪婪的、妄图吞下整个帝国的黎民军——偏偏帕瓦顿·米勒此时甚至想不到自己该如何反抗,哪怕他现在是辉光教廷的最高统治者,理论上银鸢尾帝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也许起初只是合作,只是互相算计,各取所需。但是幽灵有一种非常奇妙的能力,他好像总能提前谋算几步甚至几十步,将他的一切选择和退路都算计其中,让“利益”变得难以抗拒,“拒绝”的代价演变得无法承受。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他所递出的每一枚筹码,得到的每一份报酬,都早已在暗中缠满了轻柔的蛛丝。如今提线的那只手只要轻轻一拽,帕瓦顿·米勒脖颈上的绳索便会骤然收紧,令他彻底窒息。

早年帕瓦顿·米勒欣赏诺瓦·布洛迪的才智,不屑对方的普通人身份。

后来他忌惮幽灵身后的神明,愤懑于此人的嚣张傲慢。

但是至于现在,他只是对那个人的存在本身隐隐感受到了某种偌大的——恐惧。

就像是预感到他将永远跟随着对方手中的镣铐起舞,不知何时会被抛弃,何时被毫无征兆地推入深渊之中。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现在也只有我能给你……不管是你所憎恶的神印,还是你所想要的功名。”

教皇的手指猛地一顿,字母的小勾如嘶嘶吐信的毒蛇般缠绕着他的手指,偏偏他不得不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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