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定概率大半夜两眼放光神采奕奕地将人拍醒探讨后续计划。
阿祖卡:“……”
“看看您干的好事。”他叹了口气,略带责备的口吻。但最终只得捉着后颈将人从怀里拽出来些,往手帕上沾了些凉水,帮人擦了把脸。
冰凉的触感让诺瓦猛地哆嗦了一下,被强行从粘稠睡意中拉扯出来的感受并不好受,他本能皱眉想要躲开,却被人不容置疑地掐住了脸颊,不轻不重,以至于脸颊单薄的软肉都在指间鼓了起来。
“我清醒了,放手,”他不满地挣扎了一下,带了点用完就丢的颐气指使:“别像只八爪鱼似的。”
“别动。”阿祖卡平静地说,仔细打量着恋人可爱又可恨的脸。
“……你看什么。”诺瓦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他总感觉莫名浑身一阵阵发毛。
“为了记住您现在这幅可恶的模样。”救世主收回手指,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淡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慢悠悠地回答:“等您抽抽噎噎着撒娇求饶时再回味一番,以免总是对您轻易心软。”
诺瓦:“……”
越来越放肆的可恶混蛋,有时候甚至“凶”得连他都不敢轻易招惹。
“够了,说正事。”教授面无表情地一巴掌盖在那家伙脸上,开始熟练地转移话题:“博莱克郡传来消息,煤矿工人怀疑有人向工人们施加集体诅咒。”
阿祖卡无奈地将那只爪子拽了下来,捏在手心里,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又是……‘诅咒’?”
敏锐听出其中语气变化的教授瞥了他一眼:“看来你已经确定了不是诅咒。”
“诅咒”的表现形式并不同于煤炭工人常见的腰椎劳损或矽肺病等职业病。毕竟在博莱克郡煤炭工会的威逼与运作下,基本的防护、药物、饮食保障与合理的工作时长已经令这几年来的工人伤病与死亡概率大幅度降低。
但是从三年前开始,博莱克郡发现开始逐渐有工人生“怪病”,皮肤发红溃烂,视力下降甚至失明,甚至出现骨骼畸形,局部组织坏死等现象。
起初没有人当回事,这年头生活条件差,各种莫名其妙的怪病多了去了,人不明不白就死了,旁人只会感叹一句“没有得到生命与喜悦之神巴达尔的眷顾”。
但是直到去年年末,一批新生儿的出现彻底引起了轩然大波。
畸形儿。
头大如斗的畸形儿,只有一只眼睛却生着四只胳膊的畸形儿,胸口有个大洞裸露着尚在蠕动的器官的畸形儿——有些刚生下来就断了气,有些则勉强活了几天,然后被惊惧万分拒绝抚养的父母活生生饿死,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三个五个,而是百分之三十五的新生儿,都是这种可悲又骇人的小怪物。
在当地居民看来,也许只有诅咒才能解释这无比可怖的一幕。
趁着人心惶惶,并不甘心将资源无比丰富的矿区丢给一群泥腿子管理的当权者们立即宣称这就是投靠魔鬼的代价——他们指的是博莱克郡煤炭工会是幽灵板上钉钉的同谋者,当地基本可以算作明区,只是那些工人并不拒绝与大公司、比如“庇护者”公司合作罢了。
而这种荒诞的说辞居然还真煽动了一大批人,开始有工人拒绝使用工行提供的防护用具,甚至在别有用心者的煽动下,开始有人带头闹事,将一切不顺心都归结到自己身处“明区”。
黎民党需要将这可能造成大面积失控的恐慌与倒退的浪潮迅速压下去。
“如果是以前的我,也会觉得这很像诅咒。”阿祖卡叹了口气:“但是按照您的吩咐,我在这周内视察的各大矿区中,不论是我们的地盘,还是未被攻占的地区,没有发现丝毫‘诅咒’的踪迹,反倒有一些现象与数据,我个人认为确实很值得注意。”
教授接过他递来的资料,大致且快速看了一遍。阿祖卡则静静看着他的侧脸——眉头越皱越紧,似是想到了一些格外不好的猜测。
“您对莱昂内尔·莫尼的‘怪病’有些想法。”救世主轻声问道。
“……如果我猜对了,那可真是糟糕透顶。”黑发青年难得深吸了口气,捏着眉心喃喃道。
——那可是连现代医学都无法做到完全治愈的可怕存在。
“综合所有的情报与数据,我合理怀疑煤精原矿伴生有某种放射性物质。”他言简意赅地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更糟,所有煤精制品都有可能潜藏着要人命的辐射。”
见人面露疑惑,教授继续简单地解释道,语速竭力降低了些:“你可以粗暴理解为,它会持续释放出一种无形的能量,在短时间内大量接触,人体细胞会被直接杀伤,进而导致感染、出血甚至迅速死亡。”
“而长时间低剂量接触的危害则更加隐蔽且深远,很有可能诱发多种无法治愈的绝症。”教授的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据,眉头越皱越紧:“甚至可能造成遗传物质损伤,显著提高后代出现先天性畸形的风险。”
阿祖卡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而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