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所有的过往与未来,所有的生者与逝者,所有的爱与恨,将他的月亮一齐吞掉。
“只是正常的联想而已,我为什么要难过?”教授皱起眉头,莫名其妙看了人一眼,一时之间没有理解对方的思维逻辑:“还有这和想你又有什么关系——放手,你好重。”
他忍不住去扒那死死箍在腰上的手臂。对方抱得着实太紧了些,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那种仿佛被黑洞抓住、往内里一点点牵扯吞吃的力度,总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救世主垂下眼睛,将脸颊慢慢贴向他的肩窝,然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颈侧。那温热的吐息令教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明明是极为温柔甜蜜的亲吻,那双蓝眼睛却始终死死盯着镜子中黑发青年的脸,犹如一只随时可能暴起、择人而噬的怪物。
那个人的声音温柔且令人毛骨悚然地低了下去:“我不想离开您,我不想放手——所以请允许我永远这样抱着您,好不好?”
教授:“……”
“你醉了?”他质疑道,狐疑地反手将手掌盖在身后人的脸上,试图摸一摸有没有发热——结果被人毫不客气地舔了一口掌心,那湿漉漉的触感让他触电似的猛地收回手去。
“唔。”阿祖卡眨了眨眼睛,转而慢吞吞地箍住了自家宿敌的两只手,握在手心里把玩着。先是抚摸他的指腹,又开始捏他的掌心,十分仔细,一寸一寸、不轻不重地碾过他的骨骼与皮肉。
“您在我面前已经很久没有咬过自己了,我一直以为您已经恢复了不少。”他忽然毫无征兆地轻柔问道,呼吸极具侵略性地钻进他的耳朵里:“可是为什么要试图自残?”
教授皱眉盯着他,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等等,我什么时候自残了?”
结果那家伙看起来很认真:“您在幻境中试图砍掉自己的尾巴。”
“……”
诺瓦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有点怀疑此人是不是醉得失了神智:“你也说了,那是幻境。”
幻境中这人还是只长翅膀的鸟人呢,难道他还要指责对方到处掉毛?
“那样敏感的地方,明明我稍微摸一摸,您就又哭又发抖,拼命挣扎试图从我手下逃跑。”那家伙却压根不理他,专心致志地控诉他:“结果您自己却能狠得下心来直接动刀子,要不是我打断了……”
教授冷漠地闭上嘴。
他不太想和醉鬼讨论这些,完全是做无用功。但是金发青年忽而用手箍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睁睁看着身后人温暖的指腹暧昧地抚摸着他的嘴唇。
“您不想和我谈谈这个问题吗?”那人一边用指腹碾他的嘴唇,一边温柔地低声问道:“嘴唇怎么抿得更厉害了——还是说您想咬我?”
……话说这家伙喝醉了以后,性格是不是变得更恶劣了?
“放手。”阿祖卡忽而听见怀中人冷冷地说。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越发阴郁,但还是慢慢松开了手臂,转而一左一右撑着洗手台,任由对方在胸膛和洗手台构成的狭小空间里,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救世主的眼睛忽而睁大了一瞬。
他的宿敌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迫使他微俯下身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在他嘴唇上重重亲了一下,发出一声清晰的声响。
“等你清醒后我们再谈论这个问题。”黑发青年扬起下巴,不满地冲他挑起眉头教训他,仿佛丝毫没有察觉此时自己正被人箍在身前,完全无处可逃:“喝醉了也不许无理取闹——唔!”
他被人抱上了洗手台。
另一人的手掌死死扣着他的后脑,热烈、粗暴而且异常贪婪地亲吻他。酒的苦涩香气一股脑地顺着另一人的口舌全部涌进他的喉咙里,哄着他全然吞吃。他开始感到大脑发晕,也不知是缺氧,还是酒精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