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在白塔镇东南方向的巴兰朵郊外。”教授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些墓碑上的墓志铭:“‘七次毁灭七次重生的巴兰朵,自灰烬中绽放的城市’,难怪附近有这么大规模的墓穴。”
巴兰朵城地处边境,再往南便是一片广袤危险、魔兽遍地的蛮荒之地,也是灰域联盟所在之处。好在近期银鸢尾帝国主要和极北之国弗尔洛斯关系紧张,对这弱小松散的野蛮人部落颇看不上眼,入城检查并不算严格,救世主甚至没有施展法术,只是塞给守城的士兵几枚银币,他们这群披着斗篷蒙着脸的可疑人士便成功进入了巴兰朵城。
一路上教授沉默不语,等到了旅店,将尚在昏迷的卡莱顿小姐安顿在另一间房间,救世主盯着自家宿敌换了衣服吃了东西,此人胃口居然还不错,或者说好过头了,甚至吃光了两份分量十足的晚餐——这本该是好事,他一直认为对方太瘦,吃得太少,但此刻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您……看起来似乎食欲不错。”
“我好饿。”对方正非常认真地用面包片抹净残余的汤底,闻言异常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一口将面包片吞掉,甚至下意识将碗拢到自己面前,竟像是在“护食”——做完这一切后,他自己显然也意识到异样,皱起眉来,慢慢推开了汤碗。
晚上俩人睡在同一间房的两张床上。阿祖卡睡得很浅,几乎另一人刚刚爬下床,他就惊醒了。
一片寂静的昏暗中,他瞧见那个身影站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向他走来。等等,他是光着脚吗?阿祖卡的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一个念头,但等他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家宿敌已经爬上了他的床,毫不客气地跪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伸手去扯他的被子,手指冰一样冷。
救世主:“……”
哪怕是他,也得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教授?”他想要坐起来,却被人用双手按住了胸口。
“我出现生理反应了。”昏暗中,他听见对方异常严肃地说,语调极快,竟显露出一种怪异的高亢来:“我现在很不对劲,你要记住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
“我感到困倦疲乏,但是感官却变得更加灵敏,夜晚甚至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沙沙声,衣料摩擦身体的轻微疼痛都开始变得难以忍受,食欲变得过于旺盛,甚至出现了强烈到不正常的性欲。”
另一人沉默了一下,眼睛变成了金色。
“您还没有彻底吞噬灵魂碎片……灵魂本源依旧坚固。”阿祖卡听见自己非常冷静地回答,并且开始思考自己能否在重伤之前强行将消化了一半的神明碎片取出来。
“我……不知道,我觉得这也许是一种排异反应,”诺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往日平稳得堪称外科医生的手指,此时竟然在轻微发抖。但他竟然还是冷静的,冷静且疯狂:“你不用处理,但是你要记下我的一切反应,我害怕我会出现记忆偏差。”
“这具身体深处的欲求从未如此充沛过,食欲、性欲、睡眠欲……”他开始啃咬自己的指尖,眼珠怔怔地注视着虚空。阿祖卡听见他的宿敌神经质地喃喃道:“而我对此感到……恐惧。”
“……”
诺瓦突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小小的、求救般的呜咽。那是一个拥抱,过于敏锐的感官在这一瞬将另一个人类的呼吸、心跳和体温全部忠诚反射到他不正常的躯体上。
对方毫无保留地用一手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将他的脑袋粗鲁地按进自己的肩窝。
生存本能尖啸着命令他逃跑,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步入死亡——但是事实上,他正慢慢抬起手来,用两只手一点点攥住同伴的衣物。他在尝试着回馈这个拥抱。
黑发青年开始努力呼吸,试图将肺叶中浑浊沸腾着的气体挤出去。
阿祖卡眉头紧皱。
毫无疑问,对方此时极不正常。隔着一层衣物,他的体温依旧高得要命,浑身都在应激般的发抖,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尴尬的反应。
但是他的肩窝里同样变得潮湿。救世主试探着揉了揉那人微微出汗的后颈,对方颤了一下,但是没有挣扎,任由他手指继续下移,慢慢拍抚着脊背。
“这样会好些吗?”他轻声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在他忧心地试图松手时,颤抖着,一点点抓紧他后背的睡衣。
“……别停。”他的宿敌将脸颊深深埋进他的颈侧蹭了蹭,带着鼻音闷闷地小声说。
阿祖卡:“……”
他隐忍地闭了闭眼睛。
他总有种哪怕做些更过分的事,他的宿敌此时也无力反抗的危险错觉。
……但是他不能,但是他不能。
他贪婪卑鄙地渴求着他,他亦痛苦绝望地怜爱着他……当他的月亮从痛苦的梦中醒来,能否第一时间看见他的眼睛?
“那么怎样才能让您……更舒服一些?”金发青年的声音低柔得仿佛一阵缠绵柔软的雾气,但是哪怕是最温柔的呼吸都足以激起另一人最无助的颤抖:“一些抚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