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诺瓦顿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我可否得知验尸官得出的死因结论?”
“比尔·法姆在昏迷中因呕吐物堵塞气管,从而窒息身亡。”
“除此之外呢?”
老治安官敏感地反问:“什么除此之外?”
“你们没有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些什么?”诺瓦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您怎会有如此亵渎的想法?”老治安官顿时皱起眉来:“哪怕是死去的辉光骑士亦需保护其容貌与躯体的清洁完整,不得有损吾神的荣光。”
教授冷漠且嘲讽地回答:“如果您已亲眼目睹比尔·法姆的尸体,我想任何人都看不出损坏30%的荣光和损坏50%的荣光之间有什么区别。”
光看对方那副被乌鸦啄咬的尊荣,哪里还差肚子上拉这么一刀?
法姆伯爵怒吼一声,看起来想扑过来揍他,奈何被几名治安官死死拽住——他身旁的侍从无措地注视着这一幕,不知该上前帮忙按住暴怒的主人,还是率先冲过去,给那不讲人话的混蛋一耳光。
罪魁祸首依旧用那双烟灰色的眼睛盯着人看,对自己造成的一切混乱毫不在意:“如果您已经询问过我其余在场的同事,我想您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老治安官一边记录些什么,一边不动声色道:“我们从呕吐物中发现了一些未消化完全的豆子。”
“曼陀罗的种子和豆类相似,很容易混入其中。”
“看来您对这方面颇有研究?”老治安官忽地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很抱歉,不是我们想质疑您,但您是位神学教授……”
“这并不代表我该对其余领域一窍不通。”教授无趣地往后一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毫不客气地命令道:“请说些我不知道的事,不要再浪费你我的时间,否则我拒绝继续配合这无效的对话。”
会客室陷入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盯着那嚣张狂妄的家伙,心里盘算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比尔·法姆先生于三天前的下午八点左右来到白塔镇,”老治安官打破了沉默,慢吞吞地说:“他在镇上的桦木餐馆里用过晚餐后前往白塔大学,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两天后,他的尸体在白塔大学的钟楼里被发现。我们连夜搜查了桦木餐馆,当天比尔·法姆先生食用的晚餐里确实含有豆类,但我们没有在后厨发现曼陀罗的种子。”
“有趣的是,当我们询问桦木餐馆的招侍当天是否有些不寻常的事发生,他回忆说记得那天下午有一位令人印象深刻的漂亮金发少年前来要求打包些食物——布洛迪教授,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所以你们认为是我施展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手段,将比尔·法姆从圣巴罗多术士学院千里迢迢地召唤来白塔大学。”教授的声音毫无波动,语速却变得快了起来:“因为白塔镇的桦木餐馆里的葡萄酒赫赫有名,所以比尔·法姆一定会选择此处用餐,而我指使我的助教在他的餐盘里混入曼陀罗的种子,使他陷入幻觉,又将他伪装成醉酒后呛死在白塔大学的钟楼里——毕竟此人是位著名的酒鬼,而我和他恰巧有些关于异端方面的冲突。”
他优雅地鼓了鼓掌:“不错的剧本,大致犯罪动机、犯罪手法都有了解释,就差我究竟是如何施展召唤术了。”
“所以你承认了?”法姆伯爵冷笑一声,冲一旁的治安官提高声音道:“阁下,我不明白,为什么还不把这人抓起来?”
“您的大脑是摆设么?我现在一点也不怀疑您和比尔·法姆之间的血缘关系了。”黑发的年轻人终于再次正眼看他了,可惜一张嘴就气死人。
对方愤怒地盯着他,嘴唇剧烈抽搐着,脸色铁青。
“抱歉,法姆阁下,我们尚且没有掌握决定性的证据,所以无权拘留关押一位贵族,而且白塔大学那边也会进行抗议的。”老治安官为难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