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校长“猫头鹰”先生常年神出鬼没,谁也不指望对方老老实实呆在学校里。副校长吉布森·怀亚特是个总是笑呵呵的和蔼胖肚子老头,此时脸皱得像苦瓜。
“同学们呐,举行公开课就是为了让不同学校的师生互相沟通、一起交流的,就算意见不合,有什么冲突大家好好说,理性的、友善的讨论,也不能下课跑来打人嘛。我们学校的同学老师大多是普通人,怎么经得住圣巴罗多的术士同学的一拳一脚啊,你们说对不对?”
在那边的法姆少爷“是他们要杀了我!”的高呼声中,副校长面不改色地继续唠叨:“当然了,布洛迪教授,我也得批评批评你,上课的时候怎么可以让外校的学生自己跑出去?人家人生地不熟的,好歹得请哪位没课的本校同学带着好好逛一逛我们白塔大学,放松一下身心,才能更加快乐的学习嘛。比如我们白塔大学这个钟楼可是历史十分悠久的,那上面的雕塑艺术啊,可以追溯到末世纪……”
教授冷漠地盯着他扯淡,直把副校长看得心里犯嘀咕——好在对方没有拆台,只是面无表情地耷拉下眼睛。
老滑头!一旁的小巴特曼心中不由大骂,这死老头子滑不溜手得像只泥鳅,东拉西扯了一大堆,重点部分一句“意见不和”就轻飘飘地一笔带过,绝口不提关于“异端裁决所”的事。
“死老头!”
居然有人把他心里的腹诽当众喊出来了,小巴特曼有些惊悚地瞪着看起来尚未彻底醒酒的比尔·法姆,那人摇摇晃晃着扑到副校长面前,红血丝遍布的眼珠子差点抵到对方鼻子上。
“别在这儿放屁,想着蒙混过关。”他揪住副校长的衣领,阴狠地咬牙切齿:“是你们的教授先在众目睽睽下口出狂言,亵渎神明,然后又想杀了我,杀死一名尊贵的法姆——你们是想和法姆家族为敌吗?”
对方扯开烂咸菜似的衣领,指着脖子上朝向青紫转变的抓痕:“瞧瞧,瞧瞧!就差一点儿老子就要死了!这都是因为——他!”
阿祖卡盯着那根指向教授的手指,微微眯起眼睛,随后那家伙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哆嗦了一下,不由将手放了下来。
——动物的求生本能令他救了自己一次。
“恕我直言,布洛迪先生是一名普通人,而您是一位术士——您是想要指控一位普通人差点儿挠断了您的脖子吗?”赶来护犊子的神学院院长冷冷地说。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什么助教,他是个术士吧!或者他们两个身上带了什么魔具,随便什么——”比尔·法姆烦躁地松开副校长的衣领,就算已经喝得意识混沌,他也绝不可能忘记那如坠深渊的、森冷彻骨的恐惧,偏偏清醒后身上唯一的伤痕还是自己挠出来的。
要知道他还带着“安吉亚的守护”,假如真有人突破了防护魔具,说明施法者的阶层至少在初级主祷术士之上。
据说该死的异端是个普通人,难道那美貌惊人的助教是一位主祷级别的术士?这不可能,对方看起来年轻得过分,肯定是身上带有什么古怪的卷轴或魔具。
被人无端指控的助教平静地叙述了一遍案发现场:“当时我和教授在整理讲义,然后这位法姆先生突然闯了进来,满身酒气,踹倒了一些桌椅,还一边叫骂一边试图对教授动手。我召唤了风,想要将桌子飘起来挡住他,然后他就自己摔倒了。”
“脖子?”漂亮的年轻人垂下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光下温柔颤动的睫毛令他看起来柔软而无害:“当时太混乱了,我没太在意,不过我听说喝醉酒的人容易感到燥热,会试图自己拽开领口,脱掉衣服,也可能会浑身发痒……”
他望向一旁已经不耐烦到快要用手指在胳膊上打出节奏的黑发青年:“教授,您有注意到法姆先生的脖子吗?”
对方冷冷地回答:“显而易见,我没有在恨不得到处钻洞保命的时候还有精力去关注那些细枝末节的能力。”
比尔·法姆顿时大怒:“你——”
你放屁,他想破口大骂,但不知怎的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警告他就此收手,只得转向助教先生无能狂怒道:“你是个什么阶层的术士?!你身上是不是有魔具?”
“中级使徒。”对方掏出了由当地政府颁发的术士等级评定资格证——这家伙什么时候去做的假证?诺瓦不由对他侧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拿到的,肯定比不上圣巴罗多术士学院的诸位。”
绝大多数还在初级、中级使徒阶层徘徊的圣巴罗多术士学院的学生:“……”
妈的,不会又一个波西·布洛迪式的天才吧?!
“至于魔具……”对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就像您袖子上的袖扣么?我曾在魔具店见过类似的魔具,不过太贵了,我得给布洛迪先生打工十年才能买得起。”
从来不给人发工资的教授:“……”
他面无表情:“那可真是抱歉,别说您的工资,哪怕加上我的全部工资,十年也买不起。”
于是这件破事似乎有了定论,谁也不相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