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也允许外校人员付费旁听。
譬如白塔大学神学院院长德尔斯·拉伯雷的个人公开课曾一票难求,不少人求到了神学院学生的头上,甚至有术士愿意用100枚金币交换一个旁听名额。
至于入职不久的布洛迪先生,他的公开课尚且只在学界业内饱受争议。拉伯雷院长并不想为他安排圣巴罗多术士学院的学生,他心知自家学生那副对神明毫无敬畏的态度,非常容易激怒那群将神明、或者说力量等同于生命的术士,再加上圣巴罗多术士学院的学生多为权贵子弟,万一惹上什么麻烦就不妙了。
但是奥肯塞勒学会会长兼白塔大学校长的“猫头鹰”先生,在此关头向他寄来了一封信。
“如果他们想要寻求力量,就要学会使用自己荒废已久的大脑进行思考。”那位神秘的会长在信中如此写道:“奥肯塞勒学会会竭力保护每一位求真求知的学者——而且光看布洛迪先生指着莱德先生鼻子骂的模样,便知道您的学生早已继承了您的意志,绝不是个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平庸之辈。”
对方分明是想要将他的学生当做对抗教廷的一柄尖刀。收到信件的拉伯雷辗转反侧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跑来和人商量,结果撞见他的爱徒看起来病殃殃的,正裹着薄毯蔫了吧唧地缩在沙发里,而他的那位“助教”一边整理对方的私人书架,一边和人谈天,偶尔看过去的眼神奇怪得令老头有些毛骨悚然。
“那就让他们来吧。”
将无关人等赶出去后,得知他的来意,不省心的学生慢吞吞地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我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否则被迫夹在奥肯塞勒学会和教廷之间的,可能就是他的老师了。
“不仅仅是一次公开课的问题。”拉伯雷看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就来气。凭借对方的大脑,不可能想不通其中的利害关系,偏偏一副对自己的安危毫不在意的模样:“最简单来说,万一有看你不顺眼的术士小崽子趁你走在路上敲你闷棍呢?”
“哦,您担心这个——没问题,阿祖卡也是术士。”
想起那张漂亮、圣洁而无辜的脸,拉伯雷嘴角一抽,绷着脸质疑道:“他能做什么,帮你喊救命?”
甚至连基础的照顾人都没做好,他蛮不讲理地在心中迁怒。浑然未觉从年龄来看,自家爱徒才是年长一方。
糟心学生还在嘴硬:“他很强的,老师。并不比那群圣巴罗多术士学院的学生差。”
老头痛心疾首地瞪了眼仿佛失了智的学生。再说一遍,要不是了解对方全心全意只为学术——这个“全心全意”现在甚至得打个问号,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另一人明显心怀鬼胎。
——那绝不是看雇主或好友的眼神。
“那小子来历不明,身份未知,而你们不过相处了几个月。”拉伯雷院长冷着脸强调:“你对他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
温柔、耐心、谦逊……对方在校内师生之间流传的好口碑连他都耳有所闻。按照自家学生说法,一个情商颇高、天资聪颖的少年术士,为什么要赖在神学院,糟蹋自己的天赋,向来敏锐的学生却对这些可疑之处置之不理?
总不能是看脸吧——但凭借自己对学生的了解,对方并非色令智昏的蠢人啊?
黑发的年轻人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我暂时不能说,”他斟酌着字句:“但我可以保证,目前为止,我和他之间并非单纯的情感联系,而是源于共同的利益关系——他是可以信赖的人。”
“……利益关系,一个从奴隶市场出逃的平民之子能和你有什么利益关系?”
听起来就是个大麻烦。拉伯雷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心软,想着性格孤僻的爱徒一向独来独往,孤孤单单,现在难得有个谈得来的好朋友也好,便答应了对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