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若想确保航行安全,必须靠岸重新修补船只的法阵——除非幸运之神阿兰贝保佑,一路上不遇到任何意外——不过刚驶出港口就遇见疯狂的软体动物和疯狂的埃蒂罗处女,看来幸运之神应该暂时不在线。
枢机主教神情莫测。他手指摩挲着权杖,似在思考,眼神却不经意般落在不远处的黑发青年身上。对方正蹲在被克拉肯的触手砸出坑来的甲板旁,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完全无视了周围若有若无的异样眼神。
“靠岸后重启法阵需要多久?”米勒主教淡淡问道。得到最快也要四五天的答复后,他对着海图沉吟了一会儿,偏头征询白塔大学领队的意见:“离此处不远便是莫里斯湾,我记得当地辉光教廷也有一艘可以深入远洋的船只——您看这样如何,我们暂且前去莫里斯湾,换一艘船再启航?”
领队满口答应。此次应邀前来的是神学院的学者,都是些纯粹做研究的知识分子,换句话来说就是不能打——在充斥着未知危险的陌生海域,自然是武力值高的人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波西站在人群中,依旧惊魂未定,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堂哥的身影。尽管不想承认,当克拉肯的触手朝着他正砸下时,他十分丢脸地愣在原地,要不是死对头迅速拽了他一把,也许会当场死在那里。
这和书本里学到的知识或同学老师间的切磋完全不同,他们可是遇上了一只真正的八级魔兽——要知道一只九级魔兽就足以摧毁一座城市,传说中的十级魔兽甚至能毁灭一个小型国家。
等被恐惧充斥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运转,巨型克拉肯也悄悄逃跑了,波西突然想起了堂哥——他的堂哥只是个脆弱的普通人,也许一块飞溅的木板碎片就能杀死他。后来又听说有爱欲之神的女祭司混上了船,造成了巨大的混乱,他顿时紧张了起来,直到在甲板上瞧见堂哥的身影时,他才松了口气,随后是复杂万分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和你说话呢!”小巴特曼不耐烦地粗鲁拽了他一下:“光明神在上,小布洛迪先生,多少看在我刚才救了你的份上,希望你不是一个白眼狼——告诉我,你都他妈的告诉了你哥多少东西?”
“我再说一遍,我他妈的什么也不知道!”死对头确实有点本事,本就心烦意乱的波西被他纠缠得同样爆了粗口:“我哥都说了他是诈你的,你还有完没完?!”
小巴特曼冷笑:“哦得了,说得好像他有读心术一样!”
小布洛迪分毫不让地冷笑:“那你想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啊!”
俩人不服输地互相瞪了一会儿,同时哼了一声,相看两厌地别开头去。
“看在您的‘舍命相救’的份上,巴特曼先生。”小布洛迪重归优雅,维持着假笑,从牙齿缝里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句话:“我愿意给您一个忠告——我不知道我堂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既然他说了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就别再傻兮兮地跑去招惹他,也最好不要试图用些歪门邪道。”
“你怎么听起来还挺骄傲?!”
“什、我没有,而且关你什么事?!”
那边青少年正吵得热火朝天,这边教授盯着被克拉肯砸断的木板若有所思。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的人无不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但学者看起来毫无所察。
他干脆扯下一只新买的手套,用手指捻了一点克拉肯的触手上遗留下的粘液,仔细揉搓了下,又凑近了闻了闻——一如想象中的腥臭难闻。
“我曾读过一本游记,”他低声说,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笔者称克拉肯的黏液其实是一种很好用的墨水原料,防火防水,附着性强,可惜目前没有找到任何方法祛除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腥味——确实令人难以忍受。”
诺瓦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完全看不出这家伙刚从两方神明信徒的生死修罗场中逃跑,还有心情与行动力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