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见识过无数王孙公子,却一时想不起哪张脸能比眼前这张更英俊。
那对眼珠如两丸黑玉,嵌在一张轮廓锐利的面庞上。
他垂下眼,冷睨的目光看谁都像在看一条狗。
“交你大爷,闪开。”
裴照野懒得搭理,径直从她们中间穿过,翻身上马。
……人是英俊的,怎么一开口,感觉这辈子没读过一卷书一样?
薛惜文顿时清醒过来,扁了扁嘴。
薛家女婢:“无知村夫,这位是睢南薛氏的三娘子,贵比公主,你什么身份,竟敢对三娘子大呼小叫!”
方才那番话,裴照野倒是无所谓,可听到她口中“贵比公主”这四个字,他眸色一凝。
这女婢脱口而出,肯定不是今日才想出来,而是平日就这么挂在嘴边。
贵比公主?
什么玩意儿,也敢踩着公主给自己脸上贴金。
裴照野与丹朱等人交换了个眼神,几人相交多年,默契十足。
薛家这边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丹朱已嗖嗖几箭惊了他们的马,其余几人开道,裴照野骑马直冲那主仆二人而去。
他想干什么!
薛惜文眼睁睁看着马蹄就快踩到她脸上,一声尖叫已经在嗓子眼里。
然而下一刻,落在她头上身上的却并非铁蹄,而是前蹄扬起的泥土,纷纷扬扬,兜头拍了她们一身!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主仆二人,此刻灰头土脸,呆若木鸡。
裴照野恶劣地笑了一下。
“驾!”
拨动马头,一行人拎着大雁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薛家兄妹二人今日之辱,平生未有,俱是暴跳如雷。
然而到了傍晚,兄妹二人在回程路上,听闻对方今日遭遇时,却对彼此嗤之以鼻。
薛惜文:“兄长活该,谁让你整日拈花惹草,这回遇上硬茬了吧。”
薛怀芳:“你不活该,自己家的地都算不明白,还被个乡野村夫拿住,成日说自己贵比公主,我听说清河公主过目不忘,光这点你就差着人家十万八千里!”
兄妹两人互看不顺眼,在马车内拿着枣子相互砸了起来。
几粒枣子从车内飞了出去,在泥地里滚了几圈,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马车后头追着抢。
“行了,别吵了。”
两人的母亲徐夫人打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