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茶楼绑定,你只需在这等你的新东家。三是还你自由,你自己另谋差事。”
许评笙蹙眉,似乎感到为难。
“不着急,你慢慢考虑。”宋宝媛起身往楼上走,“岑舟,你跟我过来。”
一直靠在窗边像在发呆的岑舟猛然抬头,见她动作,忙快步跟上。
进房间前,宋宝媛在门口顿住脚步,忽地黑影落下,阿启稳稳当当立在她身侧。
“小姐。”
宋宝媛侧目,只见阿启眉头紧锁地摇了摇头。
没死,宋宝媛敛目,神色冷了几分。
她走进屋,将自己带来的盒子放置桌上,有些心不在焉道:“这是你兄长留下的,那人本要等你成长些再转交给你,但如今更担心没有机会给你,所以托我带来。”
岑舟愣住,不曾想有这回事,反应过来时赶紧将其打开。
盒里有两样东西,皱巴巴的册子和泛黄的信封。
他早已习惯亲人俱已不在,连曾经的家都已成一片废墟,不留一点念想。此刻他神情木讷,但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信封看起来尤为脆弱,所以他撕开时小心翼翼。
宋宝媛望向外头,思绪短暂飘远,直到听见脚步声。
她回过神,瞧见面前的岑舟无端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她问道,且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打开的盒子。
在愤怒和难过中,岑舟迟迟未语,但抬起了头,视线从信纸上缓缓挪动到了宋宝媛脸上。
宋宝媛不明所以,被他盯得忐忑,谁料他竟把信纸递了过来。
“给我?”宋宝媛心中狐疑。
岑舟仍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宋宝媛接过,纸上笔墨痕迹有些糊,但好在不妨碍辨别内容。
信中除却楚岑毓身为兄长的嘱咐外,言明家中祸事因何而起。当年大理寺卿受贿,多次用无辜之人替罪真正凶手。有一次牵扯楚系旁支,同在大理寺上任的楚岑毓发现了端倪,暗中收集到了证据,却不慎被大理寺卿发现。后者借楚父牵扯进幽侯一案,借机除掉楚家满门。
楚岑毓本想用手里的证据在祸事来临之前揭穿大理寺卿,奈何官官相护,投路无门,只好将证据留存。
宋宝媛眉头轻蹙,当年的大理寺卿,不就是谢明儒。
她低头看向盒中之物。
那这岂不是可以扳倒他的证据。
竟然算得上,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她的心情,似乎比自己以为的,要平静太多。
御书房,帝王端坐案桌之前,指尖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
在他面前,摆放翻开的册子,正是所谓大理寺卿暗中定罪无辜之人的证据。
在他的预想中,江卿这事出得刚刚好。他可以以解救之名让江珂玉在流放途中假死,然后替他南下查案,既让江珂玉念着他的好,又给南下之事派去了最值得信任的人。
可现在,这位宋娘子可真是给他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
他有了救人的机会,如果不放了江珂玉,恐让他们君臣失和。但如果放了,再想让这么个恋家之人孤身南下,恐怕很难心甘情愿。可除了江珂玉之外,还有谁能去办这件事呢?
帝王阖目,一阵头疼。
“陛下。”公公端来温度刚好的茶,“休息一会儿吧。”
帝王合上了册子,将其随手丢到一旁,“谢府那边如何了?”
“回陛下,照您的吩咐,太医们都过去了,不会让谢大人有性命之忧,但也不会好得太快、太全。”
帝王仰躺,沉默片刻,又问:“太子如何了?”
“太子殿下还是不说话,但这江小公子进宫也有段时日了,以前的伴读,不出几日就会被太子殿下赶走。但这回,太子殿下竟还没有表态。”
公公稀奇道,“太子殿下一直讨厌吵闹,但这几日江家小女儿也在东宫,每天叽叽喳喳,不是哭就是笑,太子殿下竟也没怎样,就是看着。”
帝王揉着眉心,再次沉默。
半晌才道:“去把江卿,带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