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腿,两只腿的距离一下被拉开,但也只是几秒钟,他那只脚又跟过来贴着她的鞋。
她烦他,猛一下收了跷起来的腿,膝盖顶住桌子,震动茶杯里的水都漾出来。
乔岭的手并未枕在桌上,但他杯里的水很满,溅出来的茶色打湿了浅色上衣。
高云洲“哎唷”一声。
聪聪收拾桌子。
顾望苏抽出纸巾替乔岭擦衣服。
赵予维瞟了一眼乔岭,眼里也露出厌烦:“不好意思啊。”
她口气倒正常。
高云洲嘴里说着没事儿,眼睛却瞅向乔岭。乔岭没说话,也没让顾望苏替他擦衣服,他劫了顾望苏手里的纸巾,不紧不慢掸着身上的茶水,那茶渍不仅没处理干净,反而随着他的动作在衣服上晕染开。他眉宇间挂着点笑,依旧擦拭着身上的水,却一点儿不在乎擦干净了没。
顾望苏盯着他衣服上的茶渍发愁:“这能洗掉吗?”
他转头问赵予维:“能洗掉吗?”
赵予维:“不知道。”
“洗不掉怎么办?”他又问。
赵予维抬眼看着他,一副“无声胜有声”的模样:“乔总差这一件儿衣服?”
“那也不能这么浪费啊。”他假模假样又掸了掸衣服,“这还没穿过两回呢。”
赵予维:“您的意思不会是让我赔吧?”
“赔不至于。”他说,“总得洗干净吧,这还是你弄的呢。”
他边说边看她,眉目间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赵予维面上不好施展,桌子底下的脚却踹了过去,这一脚不多不少踹了个正着。乔岭没防备,脚尖磕得他胫骨生疼,他轻抽着气皱了下眉。
顾望苏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怎么:“蚊子咬的。”
顾望苏愣了一下:“这么冷的天哪儿来的蚊子?”
赵予维:“乔总不是一般人,大冬天也招蚊子。”
她说得轻巧,口气却带着点儿讽刺。
聪聪以为是热油碰上明火了,圆场道:“不好意思啊乔总,我们老大也不是故意的,您放心,衣服我们会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乔岭轻笑了一下,说不用,他只是开个玩笑。
顾望苏不是糊涂人,她虽然不知道赵予维的来历,但她清楚感受到乔岭在面对她时不同的变化,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个人。
至此,高云洲也算解惑了,以致于后半场乔岭邀请赵予维骑马时他一个劲儿地装瞎。
倒不是因为俩人的行径有多亲昵,而是乔岭在试图说服赵予维时,她别无他法地向他求救,而他选择了无视。
那之前赵予维和乔岭正为骑不骑马的事儿一来一回地打嘴仗。
乔岭把她往马上赶:“来都来了,不骑马溜一圈儿倒显得我待客不周了,上去吧,我带着你,一点儿不危险。”
她前面已经推了几个回合,不想再费口舌,转头冲着高云洲:“高总不是想拍照吗,我再给你拍几张照吧,你骑马跑起来,再拍几张帅的?”
高云洲端着杯子冲她挥挥手:“骑马啊,哎,骑马好啊,好好儿玩儿去吧啊……”
边说边转了个身背朝着他们。
叶适东替乔岭给摄影工作室结钱时还是有点儿小惊讶的,他把明细展示给乔岭看:“这是不是有点儿离谱了?”
乔岭扫了一眼:“不了解行情,很贵么?”
叶适东:“很贵了,予维也不是这种人啊,怎么对待你像对待仇家似的,喝人血呢。”
乔岭笑了一下:“结吧,不差这点儿。”
叶适东:“……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怕什么。”乔岭说,“从我账/户上划,又不走公司的账。”
叶适东说好,过了会儿又说:“可能缺钱吧,租房装修还雇人什么的,前儿和小陈聊起来,小陈说她前一阵儿午饭吃的都是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