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如枯木、身如泊舟,对这些风月当真是无甚关心了。
也并不如自己的同僚一般,好奇着这美人究竟有多美。
只是,帝王身侧那一席红衣的女子为何看着这般眼熟呢?
只见一席风轻扫,略过那覆在女子芙蓉面上的盖头,露出小半张天姿国色却不情不愿带着怨尤的脸。
在场的人对这张脸有印象的已是错愕地揉了揉眼睛,仿佛自己活在梦境之中般。
楚元廷的视线却丝毫没有落在自己身侧的人儿一眼,仿佛传闻中所言对这女子爱极了的形容都是虚言。
看到旁人骚动,他知晓或许让沈三来充任这诱饵的计划算不上妙,已经有许多人认出来了。
想到这重,他极有目的性地把视线投在陆淮身上,却看到他没有同旁的裴、程二人说任何一句,甚至还避开了他们伸出要关怀宽慰他的手。
面上平静毫无波澜,只是握着酒盅的手微微战栗,反映着内心的风起云涌。
他神色复杂地往帝王和他新得的美娇娘那处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定着些什么。
待心中得到了答案之后,便默默地走到同他不熟稔的一侧大臣边上。
把手中的酒喝下,又添上一盏又一盏。
便是有人好意来劝慰,讳言莫深地同他道莫要哀伤,接受现实,至少人还活着。至于日后
陆淮知晓这是肺腑之言,可他是不是病了,怎生就是都听不入耳呢?
又或者只是单纯不明真相,以为他兴致不高,好心谈上几句。
谢谢
状元郎都贯彻着只礼貌应对,该喝的酒还是不愿停杯。
那凝视着玉白逐渐染上醺色、怀有隐晦欲念的人们不知不觉中把视线从高台之上的帝王和新宠身上移开,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
心中感慨,没想到,光风霁月的君子竟也有这种坠入凡尘的时刻。
此刻的他全然与平日端庄自恃的样子截然不同,眼神迷离,面上红霞微染。
只盛开在夜间僻静无人处的昙花失去了内秀的自制力,破格开放的那一刻,便整个人褪去了平日恭谨守礼的端方外壳。
先前不是没有人揣摩过他和楚元廷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尊容,偏生又这样的恩宠,很难叫别有用心的人不恶意想入非非,幻想谪仙枕伏于帝王身侧婉转承欢的堕落。
而那种极致的沁人心脾的艳自内而外地散发开来,叫场内的官员们眼睛对上都不由面上一热。
没想到清雅公子也能这般,当真是让人不由侧目的活色生香。
那他们是不是也有机会,上前去摘得不明虚实的美人的恩赐,也亲近温存片刻呢?
可陆淮不知道周围的视线有多粘腻逼仄,还不停下,一杯又接一杯地想要麻痹自己。
剔透的琼浆本是最能伴佳肴入口,此刻却叫人目不转睛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