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驰!”
陆景朝想过姜驰会震惊、会生气、会和他闹脾气,却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短短几句话把彼此本就紧张的关系推向更深的地狱。
陆景朝几乎方寸大乱,一时不知如何扭转,想要靠近,可姜驰的表情分明在抗拒。陆景朝心里着急,还不忘维持表面的淡定,生怕吓着姜驰。
他不动声色,逼自己往好的方向想。
他想,能让姜驰把压在心底的话彻底说出来,不全是坏事,起码好过一直闷在心里耿耿于怀。
说出来也好,说出来就还有弥补的机会。
他在姜驰眼里早已是一片废墟,不能更糟了。陆景朝坦然接受所有埋怨与指责,他试着伸手,想把快要碎了的人揽进怀里,最终也只堪堪握住了姜驰的手,“小驰,我和你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你捧他,让他尝到万人追捧的滋味,现在跌下来了,他心中不平。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视我为眼中钉,处处和我过不去,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你。”姜驰攒足了力气,一把甩开陆景朝,厌倦道:“陆景朝,我受够了。”
受够了。
是要一刀两断吗?
不行。
这惩罚太重了。
陆景朝想稳住姜驰的情绪,厚着脸皮迈近几步,手掌贴着他的后腰,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一般,轻轻地抚,“小驰,我和你说过的,我和梁安白从头到尾只有合作,他是靠自己的手段爬上去的,他私下怎么乱来,怎么争取资源,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捧过他,这一点我不想你误会。”
“误会?”姜驰冷笑,“不是你给的机会吗?你给他往上爬的机会。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你想我被他踩在脚下,你想我妥协,你想我求你!你认不认?”
陆景朝被姜驰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最初的用意确实是为了逼姜驰低头,可他不能认,一旦点了头,这段感情就更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姜驰不想听他的狡辩,别开脸,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空气里都是陆景朝的味道,这股曾经给他带来莫大安慰的木质香味,变得极其讽刺,时刻提醒着他,此刻的纠缠同饮鸩止渴没什么两样。
“我们,到此为止。”姜驰放下一句话,决绝转身。
陆景朝拦在他身前,姜驰抬眼瞪他,想把他推开,手刚要抬起来,腰间一紧,被陆景朝紧紧地抱住了,力道大得他难以喘息。
这么多天的绅士,终于装不下去了?
姜驰捶打他,“松手!”
陆景朝不论他如何挣扎,也不肯放松半分力道。
今天来酒店的重头戏还没开始,绝不能放姜驰离开,他必须彻底断了姜驰想见梁安白的念头。
“陆景朝!”姜驰张嘴咬人,隔着西服,牙齿咬疼了也没什么效果。
陆景朝缠抱得更紧,哄着说:“再等等,再等等。”
两人僵持不下,打架似的抱了五六分钟,陆景朝口袋里的手机打破了僵局。他腾出一只手摸手机,姜驰离得近,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男声说:“陆总,人到了。”
陆景朝应了一声,随即对姜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电子锁打开的响动。
明明不是他们这间,却清晰地仿佛就在脸前。
姜驰下意识朝声音来源望去,竟然听见了赵典文的声音。他怔住了,狐疑看向陆景朝。
陆景朝松了手,取下电视旁的装饰画,画的背后挂着一块人高的墨绿色背景布,陆景朝小心将它揭开,隔壁房间的景象赫然映入眼帘。
画面偏暗,但能清楚地看到赵典文在床边坐下,目光朝他们这个方向扫了一眼,表情如常,显然是看不到这一侧。
这是一面单面镜。
姜驰站着不敢动,生出一种偷窥的心虚,不由屏住了呼吸。
赵典文点燃一支烟,偏头望向门口,语气不耐:“到底还要等多久?给我个准话。”
梁安白反手锁房门,脱下厚重的外套随手扔在床上,“急什么?真这么着急,怎么不自己去?不也一样怕得罪人?”
“你拿了我的钱,就得替我办事。”赵典文冷冷地瞥他一眼,“我不想猜,我要确切时间。”
“他不是快要进组了吗?等到了剧组就好下手了。”梁安白从桌上捡起赵典文的烟盒,磕出一支烟捏在手里,“陆景朝把他看得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赵典文越发不耐,“我等不了。”
“那你今晚就去,他住青荟湾,你知道的。”
“……”
“不敢?”
“……”
梁安白轻笑,“听我的,等他进了组,下手的机会有的是。我巴不得你早点睡了他,你不是喜欢多人?机不可失,我倒想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再说吧。”
“舍不得?”
“这一次不行。”
赵典文沉默地抽着烟,梁安白打量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