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应该啊……”徐|明珠女士纳闷,“这孩子现在气性这么大了?”
薛长松没说话,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对明堂耍流氓。
明堂对着个脑白金广告看得认真,留给薛长松一个怒火中烧的后脑勺。
自从下午惹到明堂,明堂就拒绝跟薛长松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于是连题都不做了。
徐|明珠女士用看破一切的语气说:“真生气了假生气了?”
不会是为了逃避做作业吧?
明堂:“当然是真生气!”
他很生气!相当生气!薛长松真过分!薛长松调戏他!
可是又不能跟徐|明珠女士讲,要是说了徐|明珠女士把薛长松赶走怎么办?
明堂只能咬牙吃了这个哑巴亏。
因为又给薛长松添了堵,张临心情很好,赏了吴远不少好东西。
他坐在吴远对面,看着对方动作熟练地弄好工具。
吴远看张临看他,抬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包厢里红红紫紫的氛围灯一掠而过,针头扎进吴远的手臂里。片刻之后,对方喘着粗气,浑身瘫软着躺在地上,脸上有着癫狂又满足的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张临已经在吴远身上看到了不下二十个人的影子。
吴远的脸融化成一团,慢慢变成别的什么人,或者是在某个派对上玩味地笑着递给他东西的人,或者是烟雾缭绕之中躺在他身下的某个赤裸的人的脸,最后张临看到了他自己。
他曾经用相机记录过,在他沉浸在精神世界里享受极致的快乐时,他的□□是什么样子的。
丑态毕现,他变成了一只只会寻求低级快乐的野兽。
张临最后皱着眉删掉了那段视频。不过,在他准备让明堂也享受这种感觉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带上了那台相机。
明堂那张单纯的脸上会出现什么□□的表情吗?张临不仅想看看,他还想记录下来。
然后明堂在他的摄像机下痛苦地缩成小小的一团,呼救似的喊薛长松的名字。
要不是那段视频,他还真不能把薛长松忽悠到国外呢。当时他已经因为吸毒上了国内的入境黑名单。
张临嗬嗬地笑起来,薛长松那个蠢货,果然死了,比他死得早得多,早将近十年的时间。所以,怎么算都是他赢。
手上的痛感让张临醒过神来,他凝神欣赏着吴远的丑态。
心瘾这东西,张临作为有亲身体会的人,比薛长松还要清楚。
但张临有着十足的自信。
他想得很明白。
上辈子他天然比薛长松矮一截,只不过是因为在遇到明堂之前,他为了追求刺激走了一些极端。
现在知道明堂不喜欢,他自然不会再碰了。
绝对不会再碰了。
张临拿起酒杯,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酒杯中的透明液体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他的手臂颤抖着。握着酒杯的手上,指甲的边缘一圈被抠到发红出血的痕迹。
心里像是被不知名东西搔弄似的痒,张临几次把视线移回到吴远或者那注射器上。他的身体摆脱了依赖性,可是他的记忆还记得。
张临空咽了几下,不行、不行。
吴远在地上躺了多久,张临就喝了多久。
他把酒液当水灌进胃里,似乎感受不到从喉管到胃里的灼烧感。
他需要用这种痛意,来压制体内别的冲动。
不知多久,吴远悠悠睁开眼。
他的嘴巴还咧着,咧成一个沉浸到有些痴傻的笑。
张临半眯着眼坐在沙发上,对他招了招手。
包厢里很暗,酒精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影,目光却锁定在桌面上一角。
吴远弯着背,踉跄着爬过去:“张少爷,您要什么?”
“那个。”张临伸手,指着桌上的一只小盒子。
吴远先是一愣,接着说:“哎,好嘞。”
关于过年这件事,最积极的人就是徐|明月。
——此人可以在大年初一的时候领到明堂和徐蓝加起来再乘以八都赶不上的零花钱。
所以这天早上,难得睡了个懒觉的明堂被楼下噼里啪啦的声音弄醒了。
他眼都没睁开,穿上鞋就往外冲。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扰他的清梦!
薛长松也刚起不久,正在房间里看书,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出来看。
明堂身上好像带了雷达,不偏不倚撞到他怀里。
“这么早?”薛长松趁明堂没反应过来,捏了捏他的脸。
“下面是谁?”明堂一脸“都别拦我,我要杀了这个打扰我睡觉的人”的表情。
薛长松看了一眼:“小姨。”
明堂:“……”
明堂窝窝囊囊地小声说:“她今年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还没到小年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