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
姜时雪揉了一下眼,当作被风迷了眼睛。
傍晚的时候,早晨来送饭给姜时雪的小少年又来了。
这一次他重重将手中食盒放下,冷哼一声:“骗子。”
阿碧在旁边捣药,听见动静回过头来。
小少年已经一溜烟跑了。
阿碧眉头皱了下,走过来:“这孩子是谁?怎么这般无礼。”
姜时雪面色如常打开食盒:“半大孩子就爱这样胡闹,阿碧,一起过来吃吧。”
没想到食盒一开,里面赫然放着一碟藕花糕。
姜时雪愣了下。
阿碧也新奇:“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姜时雪拿起藕花糕,咬了一口。
微微弹牙又香软清甜,几乎让姜时雪以为就是在余州时吃到的那一口。
但她早就被养成了一张刁嘴,甚至用的是不是当季新采的莲藕和荷花都尝得出来。
仔细咀嚼两口,姜时雪便尝出来,和余州的有些区别。
但是这是在千里之外的漠州。
藕花糕难做,三洗三淘,若非当地人,又怎能做出这般接近的口感?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下厨的?
长春宫。
尤贵妃一扫袖,桌案上的杯盏果盘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她怒气冲冲骂道:“废物!那么多人抓她一个!都能将人放跑!”
暗卫埋头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尤贵妃恨得眼睛都要滴出血来:“给本宫继续查!掘地三尺都要将人找出来!”
暗卫心中忐忑,试探道:“娘娘放心,太子只知侧妃江氏被掳,不知道人已经不在我们手里,我们仍占据主动。”
“秦相那边着人布置,已将靖河围得水泄不通,太子这回,定是插翅难飞。”
“另外属下还查到,当日协助江氏逃走的人,正是新科探花宋观澜。”
尤贵妃重重一拍桌案:“好个宋家,偏要同我们作对!”
“宋鄞那老鳏夫,当初死了个大儿子便不依不饶,如今又养出个小儿子来搅事!”
“宋家这一大一小,都留不得!”
尤贵妃心里烦得很,一群蠢货,放走了人不说,还被一个文弱书生杀得落花流水。
这宋观澜绝不是什么善茬,得尽早除之而后快。
暗卫及时道:“宋鄞担任大理寺卿这些年,错处不少,都是圣上袒护,才叫他安稳度日,不若我们寻个罪名……”
“你都说了圣上袒护!又怎是我们轻易动得了的?”
尤贵妃忽然想到什么。
“宋鄞这些年办案得罪的人不少吧?”
她计上心来,忽然冷笑一声:“自以为是判官定人生死,经手的冤假错案定然也不会少,你说是不是?”
与此同时,澄县附近。
快要下雨了,天色雾霭蒙蒙,风沙四起。
冷渊勒马眺望远处,对祁昀道:“殿下,再往前走,便是靖河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几乎不眠不休赶到此处,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冷渊知道祁昀心焦侧妃安危,只恨不能让身下马蹄再快一些。
祁昀亦在眺望远处墨色翻涌的云层。
片刻后,他开口道:“在此整顿。”
冷渊一惊,细想这几日殿下的表现,又稍稍安定下来。
接到侧妃被掳消息的那一日,殿下的确是方寸大乱。
当夜他们便赶到了数百里之外的腾县。
殿下手中暗网密布天下,在腾县,殿下又接到了飞鸽送来的信。
看罢之后,殿下周身的阴鸷压抑忽然便散了几分。
他没同任何人说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只是继续沉默赶路。
主仆多年,冷渊早已与殿下心意相通。
只是这一次……他忽然半点也掺不破殿下要做什么。
祁昀在澄县等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傍晚时分,飞鸽来信。
这种信鸽,不认路,而认人。
它能听懂饲养人特殊的发音指令,短距离内能排除所有障碍,找到饲养人。
只是饲养人和信鸽之间不能相隔太远,百里为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