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尧紧握着桌角的指节已经有一些发白,“再来看看这是什么。”
他将两个小瓷瓶扔过去。
留太医接住后,倒在手心里,闻了闻,在知道药丸是什么后,惊诧万分。
“回皇上,泠婕妤奇怪的脉象……大概是这药丸导致的。”
“梅花瓷瓶里的是避子丸,而兰花瓷瓶里的是易孕丸。”
寝殿内突然安静下来,安静的哪怕是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听到。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谢君尧出乎意料的平静,但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和自嘲。
谢君尧紧闭双眼,试图驱散心里的痛。
然而,没有用。
“你先下去吧。记住,今日之事,朕不想让旁人知道。”
“微臣明白。”留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竟然有嫔妃避孕?!这药丸子倒是厉害,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避子丸。
“皇上。”白苏想张口为主子解释,然而引得了谢君尧的暴怒。
谢君尧将茶盏和桌案上话本子全部扔在了地上,双眼赤红,“滚。”
茶盏碎片四处飞溅。
李得闲拉起跪在地上的白苏退了出去。
温晚榆醒来之时,窗外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而谢君尧坐在软榻上,双臂撑着脑袋,看不到他的脸色,温晚榆还没张口说话,听到他低沉而又嘶哑的声音:
“醒了?”
这是怎么了?总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嗯。”
谢君尧放下了手臂,朝她走过去。温晚榆看清了他的脸色,阴沉的让她不寒而粟。
他在床榻旁坐下,抚着她的脸颊。
温晚榆躲了躲。
可他却钳住她的脸:“你有什么想和朕交代的吗?”
第95章 震怒2
温晚榆顿住,他的眼里透射出的寒意,如同冰川覆盖,这是她曾未见过的眼神。
她试图缓解气氛,本想笑,可被钳住的脸颊发疼,只轻声问了句:“怎么啦?”
谢君尧松开了手,将她拉坐了起来,“朕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注定要和朕说的?”
只要你说,只要你主动告诉朕,朕就原谅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谢君尧心道。
然而,然而,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嫔妾听不懂。”
温晚榆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瞒着他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不知道他知道了哪一件事情。
也不敢想象。
温晚榆看到了在他的漠然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的温度,没有一丝的情,只有无情又失望的凝视。
她覆上谢君尧的胳膊:“皇上到底怎么啦?”
谢君尧忽的一笑,更多是自嘲,问她:“你梳妆桌上的两个小瓷瓶里装了什么?”
他看过了,避子丸只剩下了五粒,而易孕丸完完整整的还剩下十粒。所以,她不仅一直在使用避子丸,并且从未想过有孕。
温晚榆心下了然。
原来,原来,她一直避子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她的反应激怒了谢君尧,谢君尧视线定在她脸上,双眼赤红,不知是怒的,还是气得。
攥着她纤细的手臂,怒气使他不受控制的加重了力道,手腕上的疼痛。让温晚榆无法思考其余的事。
“解释啊。”
温晚榆垂下了头。
“解释啊,哑巴了。平时不是很会说,花言巧语,连朕都被蒙蔽了。”
而在温晚榆抬头之时,谢君尧又迅速的低垂了眼眸,遮掩住眼底泛起的涟漪。
花言巧语,说喜欢他,说想让他开心,说想陪着他。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有目的的。为了自保,为了上位……
可他偏偏信了。
良久,谢君尧泄气般松开她的手腕。在他准备起身那刻,温晚榆终于开口:
“皇上。”
温晚榆用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声调,道:“嫔妾为什么要服用避子丸啊?皇上难道不知道。”
谢君尧呆住。
“嫔妾诞下小皇子或是小公主,能亲自抚养他(她)吗?母子(女)分离,这种痛皇上自然感受不到。哦,不对,”温晚榆唇角勾出一丝很淡的轻笑,像是在嘲讽什么:“嫔妾能够平安的生下他(她)吗?”
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在他的心底翻滚、汹涌,谢君尧道:“朕会护着你们。”
“护?”
温晚榆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不可一世的笑话,“皇上,你护得住吗?三皇子早夭、二皇子早殇,方温仪小产薨逝,你护得住吗?”
谢君尧哑口无言。
确实,他很没有用。他好似谁都保护不了。
不知道谢君尧爽了没有,温晚榆是爽了,进宫这么久,第一次可以这么痛快的说出心里话。
温晚榆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