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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2)

按照记忆里的手法按摩三轮后,贝拉示意冲洗,边冲边用象牙梳给他梳顺,水沿指缝淌成发光的溪流,壁炉火光摇曳,墙上两个影子亲密交叠。

许是舒服,被服务的人身体逐渐放松,把脸埋得更低了,只剩起伏的呼吸,一言不发了。

换了三遍水,彻底清洌后,拿干毛巾擦头发,顺便擦干了他额头渗出的细汗。

伍德按着侧靠床头的人,南希取掉他脖子绕着的棉方巾,蒸腾的皂香水汽,模糊了那立体漂亮的五官,下巴新剃的青白紧绷着,灰绿的眼睛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盯看着床前,将剃须刀递给艾伦的人。

“你以为我需要这种幼稚的报答么?你就是喜欢做多余的事,伊莎贝拉。”

贝拉微笑地打量他。

洁净舒服的棉睡袍虚掩肩头,衣襟的阴影里,□□燥的绷带交错缠绕的紧实肌肉,随呼吸起伏着;右臂和手腕的绷带宛若腕饰,未包扎的左臂肌肉因持续紧绷显出静脉纹路。

真是漂亮的身体啊,如同古希腊战损的阿多尼斯。

“不是在报答你,只是想让你舒服,希斯。今天起我去南希屋里睡,我屋子装修的是宿舍里最好的,你就在这里养伤吧。”

她转向伍德,“我会找两个细心的男员工帮你,床单衣物每天都要换,保持绝对干燥干净,每天给他擦身体,活动肌肉,翻身。”

伍德点点头,问被他抓着的人,“您现在想方便么?希斯先生。我可以抱您去。”

“够了!该死!”希斯克里夫像条被踩到呲牙的蛇,气急败坏道,“早知道这样!我就该任你主人去死!回收尸体可比听你说这些省心多了!”

“你以为我想服侍您么希斯先生,我们就互相忍忍吧,我必须保证您的舒服。”

“希斯,病人被照顾是很正常的。”贝拉眨着眼睛,语气犹疑,像是说给他的,又像自语,“你再强悍,也是个血肉之躯的人,只要是人,难免有力所不能及。”

交代完后,因着要换衣服沐浴,她便先离开了。

南希和艾伦收拾屋子时,发现了床下的凡尼,捞出来抱着,“好凡尼,不怕不怕啊,”非恶意地笑看那床上人,“大魔王不能动啦!没法欺负你了!”

“那我回去了,艾伦姐,这儿留给伍德就行,你也早点去睡吧。”

南希走后,艾伦看向那个虽受重伤,却比任何时候都清爽干净的人,敞开的睡袍里,绷紧的腰侧有几道明显的印记,是辛德雷用鞭子留下的。

这个从小因为受尽虐待变得麻木抑郁、颇能忍耐的孩子,因为仇恨现在变得阴狠恶毒的男人,正盯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油画里,那同样注视着他的东方美人。

那美人初看像高山之雪般傲然,但此刻那理性倔强的明亮眼睛,因着柔和的灯光,看起来多了慈悲怜悯。

窗外的雨水淌成一道道银色帘幕,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希斯克里夫,亨德利恨你折磨你,说实话,我也一样不曾真关心你,曾存心作弄你。就是最照顾你的恩肖老爷,生前也没这么耐心待过你,在画眉山庄那自顾不暇的虚弱之人,只怕已承担不了你这坚硬的灵魂。”

“你又想说什么废话,耐莉。”

能救他的人,或许就在刚才这屋子里。

要是他能就此悔改拥抱这些人,荒原的石头学会向着太阳,或许这可恨又可怜的家伙,余生将不是全然阴暗的,能从地狱里爬出来也说不定。

“希斯克里夫,我叫厂子里的卫斯理宗信徒,来给您讲讲圣经吧。”

白昼渐长。

积雪从工人村外的山坡上大片滑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旧草,向阳坡地上,野蔷薇从冻土中探出紫红色的嫩芽。

正午阳光偶尔刺破云层,气温能短暂攀升,但积雨过一夜又会变成冰,河谷地每日都在泥浆、冰面、泥浆中反复循环,靴子踩上去会发出脆裂与黏腻交错的声响。

“你没听到么小姐,刚才在秘密基地,汤姆那孩子汇报助理工作的时候,虽然很条理详尽,但用了赌场黑话。”

“恩,注意到了,他爸爸是个赌鬼,正常。”

“哎,可怜的孩子,只怕您给他发的工资,都被他爸拿去赌了。”

“有些事情我们管不了南希,可以教育他,不要和不值得当榜样的父母学习,教他怎么隐瞒工钱偷偷攒钱。但只要他还是他爸的孩子,我们能做的就有限,不要给自己徒增烦恼。”

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不觉间就到了目的地。

旧教堂已被彻底翻新,刷上了白漆,不过从形状看,还是能看出是教堂的。

是下课时间,前院三三两两散着人群,交谈的内容除了家长里短,多了不少她很熟悉的词句。

两人相视一笑,进了建筑。

礼拜堂已经改为教室,橡木长椅都换成了新的,上方加装可开合木板,工作台,桌面刻有英制刻度尺。布道台成了讲台,黑板是用磨平的石板涂黑漆。

“看呀小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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