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起车帘的一角。
车中谢清鹤黑眸淡漠,不偏不倚落在崔武眼中。
飘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冰冷森寒,如腊月的风霜雪。
不寒而栗。
崔武身影一颤,差点从马背上摔落。他低眸,避开谢清鹤冷冽的黑眸,不敢再多言。
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轮的痕迹。
……
落日熔金,众鸟归林。
浓烟滚滚,如浊雾笼罩在农舍上空。
木门几乎烧毁,黑不溜秋,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模样。
廊下的灯笼烧得只剩下半个竹架子,沈鸢身子半俯,自地上捡起。
泪水又一次在眼中打转。
屋内只剩零星的一点火光,田叔提着水桶,往里重重一泼。
寒冬凛冽,田叔却是满头汗珠。
转身瞧见院中的沈鸢,他无奈叹气:“定是隔壁的小孩乱丢鞭炮,不然哪来这么大的火。前儿他们差点将村口的老树烧了,没想到今日会……”
田叔又叹一声,还不忘叮嘱沈鸢,“屋里的木头都烧坏了,你进去仔细些,莫让横梁砸伤。”
沈鸢张唇道谢。
田叔不以为然,摆摆手,同田婶一起回房。
农舍几乎都烧没了,谢清鹤剪的窗花、李妈妈留下的灯笼、沈鸢往日做的香囊……所有的所有,都在一场大火中毁于一旦。
沈鸢眼周泛红,纤长眼睫上挂满颗颗泪珠。
上回离开小院,她还是和谢清鹤一起的。
田婶虽不曾明说,可沈鸢又怎会猜不出,谢清鹤死前是怎样的孤独无助的。
她明明、明明答应会回去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