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给娘拉仇恨。
“换吧。”
骆峋摸摸儿子的脑袋瓜,发话道。
换了席位曜哥儿没再说话了,这种场合太子历来也不会怎么开口。
除了郑明芷偶尔暖场般与曹良媛、秦昭训以及槛儿说一两句话,这一顿家宴用得可以说是平静至极。
膳罢。
按规矩太子远行归来第一晚该留宿嘉荣堂的,毕竟还有个夫妻名份在。
然太子却没有留在嘉荣堂,而是用完膳坐了没半刻钟便回了元淳宫。
槛儿与曹良媛三人反倒多坐了会儿。
差不多又过了一刻钟,三人起身告退,曜哥儿亦步亦趋地跟着槛儿。
郑明芷在外间时还笑着,进了内室只她和霜月时她的脸便阴沉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看开了。
不在意那男人给不给她体面,横竖他给不给,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可真到了这种时候,郑明芷发现她忍不了,这何止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根本就是把她的脸往脚下踩!
姓宋的得宠到现在整整四年,她真是受够了那男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难道要一直这样忍下去?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郑明芷坐在妆台前死死盯着镜子,眼底的阴翳之色几乎快要溢出来。
突然。
她的目光下移。
落到妆台下方的某个小抽屉上。
“小福子这个是你的,小喜子是这个,这两个给寒酥、喜雨,另外两个给跳珠银竹,其他的你们拿下去发了。”
坤和宫的人下午把曜哥儿在那边住了一年多的一应用物送过来了。
东西在东厢规整好了。
曜哥儿刚回来便把他晌午那会儿说的,给小福子他们带的礼物拿了过来。
这会儿正坐在炕上分呢。
给小福子、小喜子及小桂子、小满子的是几颗金瓜子并防蚊虫叮咬的膏子。
以及一人一副兔毛耳套子。
金瓜子和药膏拿不同颜色的荷包装着,耳套子四人也是区分开了的。
在曜哥儿看来,小福子四个是他娘身边的老人,又常在外面守着跑着。
药膏和耳套是必需品。
给寒酥四个大宫女的也有金瓜子,只防蚊虫叮咬的膏子换成了护手膏。
另外一人一条手帕。
以及日常用的针线和一些好看的布头。
给周嬷嬷的是一双护膝和一条抹额,给瑛姑姑的是一条护腰并一罐面脂。
还给他们发了他在御花园捡的小石头,每个人的形状颜色都不一样。
至于前院的其他小宫人们,曜哥儿便只给了几颗银豆子和一些糖果。
小福子他们晌午那会儿听自家小主子说有礼物给他们时,他们原以为就是些小孩子稀罕的玩意儿。
毕竟小主子聪明归聪明,可日常很多时候还是实打实的孩童心性。
所以小福子他们当时感触归感触,之后却是就没惦着这事儿了。
哪知小主子除了给他们赏钱,还根据差事不同,给了很实用的东西。
本来在良娣主子跟前当差,虽说日常规矩重,但在他们没犯错的前提下主子待他们俨然是极好的。
逢年过节的赏银不少。
平日里也时不时会在份例之外,给他们一些吃穿用度上的添补。
冷不着他们,饿不着他们,更不会像宫里有的主子那样拿奴才撒气。
给人做奴才的,能遇上这么好的主子真就是几辈子烧了高香。
如今小主子这么大点儿就知道体恤下人,小福子他们不感动才怪呢。
若不是宫里不允许谁轻易哭,小福子高低要哭着冲小主子嚎两声。
槛儿在一旁看得啼笑皆非。
扭头叫人把她的一个箱笼抬过来。
箱笼里装的她每到一个地方,偶尔跟瑛姑姑她们上街买的一些小玩意儿。
白天典玺局检查过了。
里头有宫外特产的,适合寒酥、小福子他们做衣裳鞋袜的料子并姑娘家的胭脂水粉,及一些手工艺品。
自然也有曜哥儿的。
譬如杭州当地卖的超小西湖绸伞、桌椅及茶具,苏州的布偶绢人。
从其他地方搜罗的特色陀螺、空竹、毽子,草竹编的十二生肖等等。
都是适合小孩子过家家玩的。
另有几套极具特色的文房四宝。
尽管有些宫里能做,曜哥儿的玩具也不少,可从宫外来的意义格外不一样。
曜哥儿把只有巴掌大的桌椅、伞什么的摆到炕几上,又让小宫女把那套小茶具洗干净装上新鲜茶水。
他这边张罗好,院里传来动静。
曜哥儿伸着脑袋往窗外一看。
“爹爹!”
他蹿下炕,风似的刮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