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骆峋倏地从浴桶中起身。
“殿下?”海顺冷不丁被溅了一身的水,呛咳着站起来不解地喊道。
太子殿下回头看他一眼。
须臾,他重新坐下来。
“洗。”
海顺:“……”
闹哪样呢??
槛儿睡下了。
听小福子说太子请了几位王爷在仁安殿吃酒,槛儿便没有多关注,戌时过半就收拾好上榻睡下了。
正睡得沉,忽感脸上似被什么挠了一下。
再一下。
以为是蚊虫,槛儿抬手一拍。
啪!
没感到疼,好像也没拍到她脸上。
槛儿后知后觉不对劲。
然后就在她即将睁眼时,低沉的男声突兀地响起:“是孤,无需惊慌。”
槛儿不惊慌。
她都没睁眼。
但……太子?!
槛儿一个激灵,“刷”一下美目圆睁。
便见纱帐低垂,男人侧坐在床榻之上。
黑发半束,身上青袍微敞,露出一片玉石般的健硕胸膛,小灯晕黄的烛光弥漫过来,浸着他半边身子。
光影朦胧间他清冷的眸子不似平日里寡淡,仿佛氤氲着一层迷蒙雾气。
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柔。
“殿下?”
槛儿撑着榻坐起身,疑惑他怎么这时候来了,难道又是偷摸着来的?
她透过纱帐往外看。
次间亮着灯,不是偷摸着来的,应是没让小福子他们进来向她通报。
骆峋不语。
只静静看着她。
她披散着一头顺滑长发,小脸白皙丰盈,红唇微张,娇媚的眉眼因吃惊显出几分这个年纪才有的娇憨。
一身桃粉色的绫纱小衫,内里没穿小衣,轻透薄薄的衫子根本遮不住那一身皓雪凝脂和婀娜丰腴的曲线。
怒耸巍峨,纤腰袅袅一把。
以往骆峋不是没有和她在灯亮着的情况下相处过,但那时她里面都穿着一件小衣裳,包裹得恰到好处。
如今薄毯被她掀开。
猝不及防窥见如此一幕,骆峋眸光一颤。
紧接着腹中几乎本能地升起一股翻腾之意,熟悉的恶寒自脊椎陡然攀升。
“殿下,怎么了?”
槛儿没发现自己的无状,见太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半天都没说话。
她很不解。
倾身靠近,习惯性挽他的胳膊。
然而刚有动作。
男人猛地一掌挥开她的手站起身。
啪!
比刚刚更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槛儿懵了,手背火辣辣的。
骆峋也懵了。
第70章 堂堂太子居然扯谎!荒谬!
空气凝滞,屋中静得厉害。
骆峋袖下的手指蜷了蜷。
稍顷。
他坐回榻上,抓起那只被他拍开的小手。
“疼?”
这不废话吗!
常年习武之人的手劲儿,谁能受得住?
反正槛儿受不住。
她现在就觉得左手火辣辣的,都快木了。
但太子的反应委实奇怪。
槛儿一时拿不准他什么心思,也就没敢贸然开口,只轻轻嚅嗫:“有点儿……”
骆峋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安,抬目看过去,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果然写满了忐忑与踌躇。
他握着槛儿手的动作顿住。
突然。
骆峋瞳孔微缩。
看槛儿的眼神仿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也确实是不可思议。
因为他方才分明已有犯病的迹象,此刻那种感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作呕,没有恶寒。
亦没有出疹子的迹象。
甚至他脑海里分明还残留着以往那一幕幕秽乱狼藉,不堪入目的画面。
然而看着她。
嗅着帐中独属于她的那股香,他竟连一丝本能的排斥和厌恶都无!
骆峋下颚紧绷。
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下。
手上下意识要用力,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槛儿被太子暗得可怕的眸光和突然粗重的呼吸吓到了,以为他要打她。
可随即理智又拉住了她。
这人冷归冷,却不是会以暴力手段将怒火发泄到后院妇孺身上的无能之辈。
与其说太子刚刚是在恼怒,倒不如说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令他不快的事。
会是什么事。
能叫向来沉稳如山的太子那般一惊一乍呢?
且还跟她有关?
不对。
关她什么事呢,她刚刚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