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既珩懵了一瞬,等坐稳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精神力。
刚才那是白若年的精神力外放?!
草!
他可是实打实的s级alpha!虽然不像陆明烬那个怪物一样是ss级,但精神力屏障也绝非寻常oga能够撼动,白若年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主要能力是安抚和信息素的oga,怎么可能……
他来不及細想这反常的现象,眼见白若年已经快速调出了小型副舰的分離程序,舱门正在缓缓打开,副舰即将弹射而出。
情急之下,祁既珩猛地扑了过去,也顾不上什么分寸,从腰间摸出一副应急用的手铐,“咔嚓”一声,将白若年一只纤细的手腕扣在了坚固的操作台边缘支架上。
“听话!听话!”
祁既珩半跪在座椅旁,看着白若年瞬间泛紅的手腕,又心疼又懊恼,语无伦次地试图安抚。他笨拙地学着记忆中陆明烬哄oga的样子,伸出手,像给炸毛的猫咪顺毛一样,轻轻捋了捋白若年汗湿的、柔软的发絲,声音放得极低,“听话,小白……”
“小白”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
白若年身体猛地一颤,殷红的嘴唇被牙齿死死咬住,渗出血絲,不住地颤抖。
眼中原本強忍的泪水又开始迅速蓄积,虽然没有落下,但那泫然欲泣、强忍悲痛的模样,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得揪紧。
祁既珩动作停住了。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你说……他……”
白若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祁既珩看着他那双盛满哀求和迷茫的眼睛,实在不忍心再欺骗或敷衍。他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但最简单,或许也是……唯一能徹底终结b级指令、防止虫潮扩散的方式,就是像他上次失控那样……炸毁整个府星星系。”
白若年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急切地追问:
“那……他呢?他会活着吧?他那么厉害……”
祁既珩的答案依旧残酷而老实。
他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却斩钉截铁,没有留下丝毫幻想的余地。
“不会。”
他的声音干涩,“不等爆炸过程结束,在能量徹底爆发、撕碎一切之前,b级指令下的虫族会因为核心能量源的剧烈波动而彻底疯狂……它们会本能地扑向最近、最强大的能量源……也就是他。他会……先被吞噬。”
这个清晰的、毫无遮掩的答案,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白若年强撑的理智。
他猛地瘪了瘪嘴,一直强忍的泪水决堤般涌出,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挣扎,被铐住的手腕瞬间摩擦出一片刺目的红痕。
祁既珩十分懊恼。
白若年拿他湿漉漉的蓝眼睛一看他,他就卡殼,人家一问,他就什么都老实交代了。
“也、也、也不一定。”他试图找补,尽管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他万一……有什么别的盘外招呢?他毕竟是陆明烬……”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苍白的安慰有多么可笑,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舷窗外的远方,那颗象征着皇室权力中心、此刻却被虫潮包裹的府星,猛地从内部透出一种极不祥的、炽烈的光芒。
王后显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万万没想到即使在引光柱的催化下,陆明烬仍能控制虫族直到军部撤離。
军部撤离,最近的目标自然就是眼下的府星。
不等王后从通道撤离,整个皇宫被漫天的虫族压到坍塌破碎。
在所有人震骇的目光中,整颗星球如同一个被无形巨手从内部捏碎的鸡蛋,轰然一声,从内核处开始崩塌、解体。地殼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撕裂,巨大的板块四分五裂,依稀可以看见地幔深处涌出的、毁灭性的炽热岩浆和爆炸的火光,将周围的空间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b级指令下的虫族,它们啃噬的不仅仅是生命,甚至能深入星球的地壳。
骇人的景象,足以让星系外所有目睹者感到彻骨的寒意。
祁既珩看着舷窗外那末日般的爆炸火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看来,即使是ss级的alpha,也没有所谓的盘外招了。
对于b级指令下的虫族,祁既珩知道,控制它们实在太难了。
灭掉是最简单的方式。
府星被彻底毁掉,白若年想回去的念头自然也成了空谈。祁既珩默默地拿出钥匙,为白若年解开了腕上的手铐,甚至不敢去看oga此刻的表情。
白若年茫然地看着舷窗外那团不断膨胀、吞噬一切的毁灭光团,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滴晶莹的泪珠悬挂在他的眼角,要落不落。
这个场面……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