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大胆地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女人也不躲,只问:“怎么了?”
“你们不是都讨厌妖怪么?”
女孩说完,便被母亲捂住了嘴,只听母亲惊慌失措地道:“仙师,对不住了,小孩子说话不知分寸,我孩子不是妖怪,真的不是。”
妇女接连解释了好多,女孩能感觉到母亲的不安,便也不再说话了。可是当女人的眼神再次落到自己身上,目光温柔纯粹,女孩感觉到这世上原来还有不嫌恶自己的眼神。
女人并未生气,依旧笑着:“别紧张,快回去吧。”
女人也未曾多说‘讨厌妖怪’这件事,只是让二人回去。妇女见了,连连道谢,然后把女孩带回去,可女孩走了几步,又回了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白流影,你呢?”
女孩摇了摇头,她娘原来是个大家闺秀,后来认识了她父亲,被撵出了家门,而她的父亲是个狐妖,已经被修仙者杀了,只是她娘不愿意承认。
她自小长在农村里,其他人见了她的耳朵,只会唤她小妖怪,而她娘则叫她丫头,总说等爹爹回来,就会一起给她取个名字。
当时的她,并没有名字。
白流影也并不在意,转身御剑而去,只留给女孩一阵微风,一阵香味,还有一段影响着她余生的回忆。
时间回到现在,白流影依旧笑着,却比当年少了些温度,她眉头蹙了蹙,似乎正努力回想这件事,最后的确想起来那个长了一双毛茸茸狐狸耳朵的女孩。
“那小女孩是你,当时的你还挺可爱的。”
白流影没想到,自己与那个小半妖会有这么深的纠葛,也没想到自己竟是救了妖族大军的军师,让修仙界损失惨重。
若真要严格算起来,修仙界的死伤如此惨重,或许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胡媚听白流影如此称赞,可她说话时眼底却无甚情绪,显然这对她来说并非什么重要的回忆,这让胡媚有些失落。
但这也只是意料中事,白流影杀过这么多妖,又救过这么多人,怎么会在意她。
“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胡媚正要弯身作揖,却被白流影轻轻托起她作揖的手:“胡媚,那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之事。”
“可对我来说,是生死攸关之事。”
白流影挑了挑唇,美眸微微抬起,看向胡媚那双总是写着冷静自持的美眸,又道:“你为半妖,为何不选择加入人族的阵营?”
“人族比妖族更具排他性,我曾试过寻找秦舒墨,可那样的人又岂是我能见着的,最终我在路上受尽了白眼与委屈,也受了不轻的伤。”
想起那段时间,胡媚的美眸黯淡了一些,她并不是没有想过成为修仙者,只是因为无人可接纳她。当时妖族与人族交战正酣,人人都对妖十分排斥,妖族亦然,然而在妖族,实力就是硬道理,所以胡媚选择了妖族,并用武力让自己在妖族大军中占了一席之地。
胡媚说的‘受了不轻的伤’,白流影自然是知道的。当她们坦诚相见的时候,白流影就看到了她藏在一身端庄衣衫之下的伤痕,她未曾问过胡媚怎么伤的,因为她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事。
只是她总是忍不住,一遍遍地吻过那些伤痕,好像想抚平它们一样。
“选择妖族是因为我能依靠实力在此站稳阵脚,在人族,我的实力越强只会越遭忌惮。”
听罢,白流影的手缓慢落下,拉过了胡媚垂在身侧的手,并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人。”
“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自身利益,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无论是当时选顺从白洛阳,还是现在选择成为尸妖,白流影都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之人,但她不认为自己是错的,趋利避害本就是人性。
“每个人都这样,不是么?”
“不,秦舒墨不是。”
对,秦舒墨不是。明知道留在御兽门能够得到更好的资源,可是她因为自己的原则离开了,甚至明知会被放暗箭也在所不惜。明知道与妖族谈判会遭到背叛,会遭到暗算,可是她依旧愿意去尝试。
明知道白卿酒不是个好人,她却爱惨了她。明知道动用了诅咒之力会杀死自己所有族人,也明知道会死,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妖族大军面前。
那么多的明知道,可秦舒墨明知故犯,不知趋利避害,若非足够强大,那便没有人人口中伟大的前辈,只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傻子。
这就是你喜欢她的理由么?
因为她与你是不一样的人,是你的光,也是世间的光。
胡媚的疑问只留在心里,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那只本来牵着她的那只手也没有挽留,只余指尖轻轻地一滑,像一阵风。
可你不会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光。
修仙界如今已经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白卿酒在炼丹房里待了一个月后,也终于有了动静。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白卿酒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