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张枫感慨,“沉没成本,总是最可怕的。就像一个你喜欢了很多年的人,真的舍得放弃?”
孟行玉一下酒杯没拿稳,洒了。她瞪着张枫:“你什么意思?”
“别这么敏感嘛,我又没说你。”
张枫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孟行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沉没成本?沉没成本算个啥?选错了就选错了呗,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不成?既然不可以,那有什么好在意的。看当下和未来就行了。人是在向未来活着,又不是向过去活着。你过去已经往里面扔了七年,不喜欢的话,未来还要再往里面搭几十年吗?”
孟行玉重重一拍桌:“好,我支持你辞职。”
张枫挠挠脸,她不是错觉吧。她就随口吐槽一句。
孟行玉这是在,破防?
孟行玉今天喝的有点多。
张枫叫了辆滴滴把她弄回家。喝多的孟教授不会发酒疯,只会莫名其妙地兴致高昂,眼神像小动物,脸愈发白,像个智力五岁的小孩。
还会举着手机,喃喃问:“她为什么不发朋友圈?”
张枫翻了个白眼。
“你点进的是人家对话框界面呀,怎么会有朋友圈。”她好心伸手帮她点进那人朋友圈界面,进去却发现,人家设置的是三天可见。
张枫讪笑两声。
这下是真的看不到了。
孟行玉挺不满地瞪她,双颊鼓像苹果。似乎是在责怪她打碎了自己的梦。
行行行。
真服了这祖宗了。
真不知道以后谁能伺候她。
张枫将她扔到床上,又调好空调温度,把她脚也抬上去,再盖上一床羽绒被。
呼——
大功告成。
张枫把自己也扔进沙发里,昏沉沉睡去。太晚了,先在这将就一宿,明天再回去吧。
-
虽然宿醉,但孟教授可怕的生物钟仍然发挥着作用,五点十分,孟行玉准时醒来。
嘶——
人有点木木的。
客厅一片狼藉。
孟行玉呆滞了会儿,沙发上一团隆起,孟行玉的心开始怦怦跳,这场景让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正巧张枫翻了个身,手脚大喇喇地搭在外面,酣睡。
孟行玉:……
提起来的心终究还是死了。
后脑勺一阵疼痛,孟行玉终究还是忍住冲动,没将沙发上的人同垃圾一起扔出去。默默打扫完房间,孟行玉拎了垃圾下楼。
幻觉。
今天的幻觉太多了。
楼下停的那辆樱花粉的小米su7是怎么回事?
孟行玉瞪大眼睛。
已知宋时铮开小米su7,并把它改装成了樱花粉的颜色,且这辆车根本没正式上市,目前有且只有她一个人开。
求:为什么这辆车会出现在自己楼下?
自己不是还没睡醒吧。
宿醉、客厅、张枫、狼藉、小米su7,怎么都不像是自己的现实生活。
宋时铮什么时候起过这么早?她是每天早上都睡到十点才起床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楼下?
要不别倒垃圾了,再上去睡会?
可远处,那人开门下车。
倚门站着。
车门的开合声提醒着孟行玉,这不是幻觉。
孟行玉瞪着宋时铮,两人对视了一会,最终,孟行玉移开眼神,这确实不是梦。
她拎着垃圾走往另一个方向。
一步,两步。
“孟行玉!”
宋时铮叫住她,她当然没有起早床的习惯,她是根本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的,根本也睡不着。空调已经调节到最佳室温,可她还是觉得热,凌晨一点把被子踢成麻花的时候,她终于承认。
她是燥的。
宋时铮从来没有这样过,担心别人看到网上那些满天乱飞的帖子,担心孟行玉看到了会怎么想,怕她看见了生气,又看见了不生气。
宋时铮想了一夜,还是决定找孟行玉谈谈。
可孟行玉根本不听她。
宋时铮一个箭步窜过去,拦路虎一样霸在中间。
问出来的话也很霸道。
宋时铮:“你怎么不来找我?”
这话孟行玉听了想笑。
这话该拿来问她吗?她自己不是一下飞机,招呼也没打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吗?之后连一个电话、一个微信也没有。
这是希望自己去找她的意思吗?
“麻烦让让。”
孟行玉木木地说,说这话的时候,心脏不知道为什么,抽痛了一下。不知道如果现在给自己做心电图,会不会t波全是倒置。
两个人现在都滑稽极了。大概是早起看论文,孟行玉的头发此刻还凌乱着,眼睛发木,t桖衫都皱皱巴巴的。宋时铮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