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道:
“此外,这些疯癫之言,我?若是出去?听到半句闲言碎语,所有人,一律按泄露军机重罪处置。”
“……是!”
狱吏慌忙低下头,甚至十分有眼色地摒走所有人,一同退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不信我??!”
独耳水贼犹自声嘶力竭强辩道:
“你必须要?相信,这是真的,他一定是另有所图!他太能装了,他把你当不懂事的小孩骗,你见了就明白了。那样快的刃锋,我?、我?这只?耳朵就是被那样划下来……”
“我?知?道。”
“……的。”
独耳水贼难以置信的五官扭曲到一起。
“你说?什么?”
谢见琛蹲下身来。
“我?说?,我?都知?道。”
“那你还——”
噗呲一声。
剑光乍闪。
逍遥在外的人头,终于落地。
剽抢掠夺却屡教不改之徒,本就没有再与之多费唇舌、留其一命的必要?。
偏生?在谢见琛动了恻隐之心的一刹,他碰了最不该碰的忌讳。
“他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评判。”
他或许不是什么聪明人,但绝不是蠢人。
晏漓的狠决也好、温情也好,凡是为?自己表现,虚实与否,又有何种区别?
临走前,他嫌恶地踢开那颗头。
“我?若想知?道,自会知?道。”
第51章 如花美眷
谢见琛自牢内出来, 本想换身?干净的衣服,还未及回到住处,便?见晏漓立在府衙外?。
晏漓这时也瞧见了他, 看着谢见琛衣摆的血迹,轻声问道:
“审完了?”
“嗯,”谢见琛应道,“瘟病的来源, 果然与阉党有关。”
“辛苦你了。”
他吻了吻爱人的头,又状似不经意地接着问道:“那人可还说了些?什么别的?”
“不曾。”
谢见琛颇为烦忧地揉了揉眉,稀疏平常道:“那水贼后来说话颠三倒四, 听不清在胡言乱语什么,想来是心智出了什么问题, 我索性给了他个痛快。”
见谢见琛疲惫,晏漓既然不再多?想, 遂也没多?追问些?什么。
“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人。”晏漓道,“我曾经提到过的那对?老夫妇, 晨间已派车马去接了,想来这会儿便?要到了。”
谢见琛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不由得郑重?地理?了理?衣衫:“既然是这样, 那我也理?应见一见才是。”
晏漓拿他没办法,知道不由着谢见琛, 他心里定会过意不去, 只好默许他暂停午休一日,与自己一同接待老夫妇。
未几,一辆马车自城门?外?缓缓驶进来。晏漓恭敬上前?, 亲自扶着老叟老妇下车。
“二位舟车劳顿辛苦,晚辈已为二位略置薄宴以示谢意,倘或不弃,不妨请来亲人与晚辈一同前?往。”
两位老人此时已是容光焕发,欢颜欣慰道:
“谢什么!若不是那日有殿下那般热心肠,救下我和我家老头子一命,我们这把老骨头只怕早就没声响喽!”
“可不是,早先这车马来接我们,我们才知道殿下的身?份!难为您千里救山南于水火,百忙之中抽空安顿我们。”
“这可当真折煞晚辈了,有二位在,才是整个山南的福气。”
晏漓先是与老叟老妇寒暄了几句,转身?向二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将军谢见琛,即先镇国将军之子……谢见琛?”
他正欲为谢见琛介绍老夫妇,却见谢见琛看着二人怔怔愣住,整个人被定住般一动也不动。
“琛儿!”
老妇随着晏漓的引导看去,登时老泪纵横,拄着拐颤颤巍巍快步上前?,激动地拉住谢见琛的手,随后将人紧紧抱住。
“外?祖母……?”
谢见琛难以置信,直到被老人像幼时那般无数次拥住,他才有了一点不是做梦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