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时分,也没有人经过这间客房,她就像被困在了一座孤岛上。
李珍明白了霍行止的意思,他故意饿她,想让她认清现实服软。
她身在南疆无依无靠,若是霍行止强来,她也很难反抗,但他是个极度骄傲的人,强迫她会让他觉得自己掉价。
李珍不由冷笑,这年头,真是强盗也要学着装模作样了。
不过对霍行止来说,让她一个大雍公主心甘情愿对他俯首称臣,或许也是乐趣之一。
驯服一匹高傲的野马,是这群自视甚高的男人最爱做的事。
可他未免太小看她了,跟做他无名无分的姬妾比起来,饿个几顿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后三日,除了每天一碗清水外,厢房里没有再送来任何食物,李珍不吵不闹,把水喝光,就这样没有一口食物的在厢房里度过了几天。
每逢天亮之时,总有人在窗户旁探头探脑,李珍想那应该是霍行止的人来看她有没有求饶的吧。
李珍只当没看见,在床上躺着睡觉,以驱散火烧般的饿意。
到了第四日傍晚,李珍饿得头晕眼花时,她闻到厢房内居然有一股肉香味。
起先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但在榻上躺得越久,那股香味就越发清晰。
她下了塌,寻着香味走到外室,居然真的在门缝旁找了一碟炙烤肉。
她饿得眼睛都快发绿了,来不及想这些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厢房里,用手抓起盘子里的肉吃得干干净净。
肚子填饱后,钝钝的脑子也清醒很多。
霍行止治下甚严,既然下定决心要让她服软,王府里应该不会有人敢给她递吃食。
会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聂隐。
一想到他的脸,李珍就心中发沉,她索性不再去想他了。
等到第二日醒来,李珍发现吃剩的碗全都消失不见,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她更加确信来的人就是聂隐。
今日霍行止的人也如约而至,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透过窗户缝隙朝里面望。
李珍吃饱饭有了力气,还十分有闲心地开口:“你不用在这里偷偷摸摸地看,告诉霍行止,我宁愿饿死在这里,也不会当他的姬妾。”
窗外那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被吓得身体一抖,缩着身子连忙跑开了。
他一路来到霍行止的院子里,霍行止刚用完早膳,正坐着悠哉喝茶,见到下人来,眼也不抬地开口问:“怎么样了?”
“公主还是在榻上躺着。”
“没求饶?”
“没有。”
下人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冷嗤:“倒是个硬骨头。”
“说了什么吗?”
“这……”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给霍行止听,毕竟李珍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霍行止眸子闪出厉色:“说。”
“公主说……公主说她宁愿饿死在这里,也不会当您的姬妾……”
察觉到霍行止变得愈发安静,下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良久,上面传来一声脆响,那是霍行止将茶盏重重搁在了案上。
这个声音并不算太大,但却让下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跪在地上哆哆嗦嗦。
“还请世子息怒啊!”
霍行止没理会下人的劝告,坐在那里感觉心中怒火翻腾。
真是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虽然不能给她正妃之位,但自己都许诺了让她成为身边唯一的女人,她还想要怎么样?
霍行止越想心中越是火大,他就不信自己不能让她服软!
“不必理会,再饿她几天,这回连水也不许送!”
“是。”下人小心翼翼地退下,只留霍行止一人坐在厅中生着闷气。
李珍知道霍行止一定被自己那些话气得不轻,今天居然连水也没送来。
她也不着急,就在厢房里等着。
一直到夜晚时分,门口传来一声轻响,李珍走到外室,发现门缝处出现了几块蒸饼和一碗清水。
门口有黑影一闪而过,李珍不知道那是不是聂隐,她也不在乎,拿起碗先润润干涸的嗓子,又拿起蒸饼填饱饿扁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