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为主权落实在雅典公民。因而也可以把雅典政治的主权在民解释为:雅典公民人人平等地拥有城邦的主权。
“在中国传统儒家的视域里,人是一种差等之人,人就其天赋而言就有‘贤与不屑’的区别。所以《中庸》言‘诚者,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因为人生而有‘自诚明’与‘自明诚’的区别,‘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这种‘诚者’与‘诚之者’的区别,就是圣人与君子的区别,而圣人便是社会的天然统治者。理想的社会政治就是应该把社会的统治权交给圣人,让圣人们来统治和治理国家。正是在这种观念的支配下,他们提出了‘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的政治原则,主张由那些‘学而优’圣人、君子来管理国家,实行‘文人统治’。隋唐以后的科举制就是根据儒家这一著名原则而发展出来的。”
“……”
傅斯年当着皇上和诸位大臣的面,当当当当把自己对中西方政体的理解说了出来,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关绪清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学识,一时间也愣住了,但他知道这样的人侍才放旷,要是不好好训诫以后就难成大器。当下冷笑了一声说:“你说的还算凑合,但没有切中要害。朕最后再提一个问题,看你能不能答上来,你应该也是熟读经史了,朕问你《四书五经》里面有多少个‘洋洋’?”
傅斯年刚刚为自己的答话感到满意,一听皇上又出了一个难题,骨碌着眼珠子怔了一会,这个题出得虽然刁,但没有出考试范围,说“不知道”肯定不行,只好搜肠刮肚,沉吟着答道:“有……‘洋洋乎《师挚》章也’;有‘洋洋乎《中庸?鬼神》章也;有……‘洋洋乎《中庸?大哉》章也’……”他迟疑着住了口。
“还有‘洋洋’么?”
“……”傅斯年满头大汗,怎么也说不上来了。
关绪清淡淡一笑,说道:“也算难为你了,还有一处刚好是‘少则洋洋焉!”
这时李鸿藻已经找出了傅斯年的墨卷,关绪清见是一副瘦金体字,硬直峭拔,只是笔意里藏锋无力,不禁笑道:“中气不足必形之于外,可谓是字如其人。”又看了看问道:“傅斯年,朕问你卷子里‘如仲翁之兀立墓道’——‘仲翁’是什么东西?”
傅斯年自认为才高八斗,当面被皇上考糊,已经气馁,忙说:“‘仲翁’是……墓道两侧侍立的石像。”
关绪清噗的一下笑了出来,说:“那叫‘翁仲’不叫‘仲翁’你知道么?”说着就傅斯年的卷子上题笔疾书,李鸿藻离得近,仔细看看,只见皇上写道:翁仲如何当仲翁?尔之文章欠夫功。而今不许作林翰,罚去山西为判通!
写完了起身伸伸懒腰,对载沣说:“朕走了,你们还要料理几天,到时候递牌子说话罢。”
两个人送皇上离开,立刻回到至公堂,载沣冷着脸对众考官说:“先各归各房,我和李大人商议一下再放龙门。”
傅斯年这时全身的狂傲性情早已一扫而光,直挺挺跪着,说道:“二位老师……”他不知道皇上在自己卷子上批写了什么,语声中带着颤音。
“现在你还敢目中无人么?”李鸿藻厉声问道。
“不敢了。”傅斯年脸色苍白,“倒不是因为老师开导的那十几棍子,实在是斯年觉得自己不学无术,当着皇上的面丢丑,书生傲气太重了!实话实说。我十二岁进学,当年是县试第一名秀才,十三岁乡试,又是第一名解元。只考贡生接连三科连副榜也不中!原来只是想着少年得第、金殿对策、雄谈天下事是人生一大快事,哪知道会试会这么难!败军之将不敢言战,愿回乡再读十年书!”
李鸿藻笑道:“你也不必这么自责,能够得到皇上的当面教诲是你的福分,你先回去吧,你的卷子我们看过后再说。”
载沣一直在看皇上那首诗,见傅斯年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出去,感叹道:“这个人有福气,是一位真命进士啊!”
李鸿藻笑道:“五爷,他的名次怎么排呢!”
载沣说:“他原本是落选的,犯规本该受罚。皇上却罚他‘不得作翰林’,去山西当通判。通判是前清旧制,是从七品,皇上的意思是让他去山西某县做个局长,放在过去,正牌子进士分发出去也不过就这职位。揣摩皇上的意思,绝不能把他排到考试入围的考生里头,所以名次放在六七十名左右最好。”说着,又拿起皇上改过字的那一份,说道:“这一份自然是首卷了。”
“那是。”李鸿藻说道:“皇上改过的卷子嘛!——这一份南阳冯友兰的又怎么办?”
载沣不禁一笑,说道:“我敢说我们主持这一科疏通关节的最少,想不到皇上竟亲选了三个考生。冯友兰这份既然已经拆了弥封,就不用誊录了,放在傅斯年前边就是。”
当下两个主考又对推荐卷子名单秘密商议了一会。除了这三份卷子,倒也没别的变动。两个人都在上头用了私印,火漆封好又加盖贡院印章,放在孔子牌位前。载沣命令传十八房考试官,五所二厅二堂长官来到至公堂,对孔子牌位一齐行了三跪九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