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制与建制之间有明显的缓冲区,沉静的表情、整齐的军歌给人一种威武的气势。而那些武器更是这些义军见都没见到过的,铮明刷亮的毛瑟,扛在肩膀上像小炮一样的加特林机枪,在土路上压出深辙的75克虏伯行营炮,金陵制造局生产的57江宁迫击炮,还有挂在战士腰间的手榴弹。
这时两支队伍在一个“人”字形的岔口相遇,缅族士兵不由自主让出了路来。
萨丹度骑在一匹南亚特有的那种矮脚马上,感觉到队伍突然不动了,不由把鞭子一甩骂道:“怎么不走了?天都要黑了,难道睡在这鬼地方不成?”
一个羽兵从队伍前方策马跑回来道:“将军,见面岔口碰到天朝的军队,所以停下来了。”
萨丹度听了把牛眼一瞪,劈头盖脸就是一鞭:“什么狗屁天朝军队,是清狗,老子的祖先也和他们打过仗。你们给我去把路抢回来,硬挤也把他们挤开。”这些清国人又想抢功劳,上次打东枝没赶上,这次曼德勒的油水不能再让清国人捞了去。在他看来,清国人之所以能轻松打败英国人不过是靠着他们的火器,现在自己手里也有了,那些英国人一定土崩瓦解。
接到命令的缅族士兵顿时乱哄哄地向刘铭传部冲去,令刘铭传部原本整齐的队伍不由一滞。此时在附近行军不只有刘铭传部和萨丹度的近卫军,还有掸族的一支义军,这支义军走在土路两边的田埂上,只不过他们这么做是自愿的,因为刘铭传部的重武器实在需要一条路来运送。
缅族近卫军冲撞的队伍正是刘铭传部张林虎的一标人马,此时张林虎正在看着地图找到刘铭传要他们赶到的地方。见到队伍后面吵吵闹闹,张林虎眉头一皱,赶了过去。
只见一群王林根营的士兵正和缅族士兵推推嚷嚷,有几个士兵还挨了几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张林虎上前分开两拨士兵,叫道:“他娘的,想造反啊?干嘛啊?”
王林根委屈的说道:“标统,我们走的好好的,是他们不由分路,我们不让,他们就动手了。我们到缅甸来帮他们打鬼子,他们倒打起我们来了,我不想让兄弟们吃亏才让还的手”
张林虎望向还端着枪的缅族士兵,看到枪托上还留有红色的血迹,又转眼看到自己的兄弟好几个头上都开了花。怒火直冒头顶,问道:“是这样吗?”
几个缅族士兵听到翻译的话,不由面面相觑。
张林虎转身向警卫连说道:“把动手的缅甸人全部给我绑起来,哪个反抗的就地正法。”
“领命。”
早就对缅甸人看不顺眼的清军这下正好来了由头,在接到命令后立刻对那几个还举着枪的缅人五花大绑。
“将军,不好了。天朝的部队把我们的人绑起来了,说我们不让路。”
萨丹度听闻后策马狂奔,来到了路口。拿起左宗棠给他的左轮手枪,朝天放了一枪。
“谁敢在这里绑我的人?”
“是我让绑的,你的人动手打人,你们缅人未经开化。我大清军队中有政委、指导员,我让他们替你给你的人上上课。”
“放屁,英国人在我们的土地上枪我们的女人所以我们要打败他们。赶跑他们,如果你们清国也想如此,别怪我手上枪。”
“他娘的,绑了你的人是老子对你客气的。你还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抛家弃子的来到这个鬼地方帮你们打仗,你们还当起大爷来了。把老子惹急了,把你这三万人全部吃掉。”张林虎也是个火爆脾气,两句话不合就要喊打喊杀的了。
萨丹度把枪指向张林虎,怒骂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的人全部吃掉啊?快把我的人放了,不然我就要向对付英国人一样对付你了。”
这下可真把张林虎惹毛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用枪指过头呢。“他娘的,长本事啦!你有本事怎么让英国人打的连首都成了别人的司令部啊?还要让我们来帮你们打仗?”说着转身对警卫连说:“全部带走,还是那句话,反抗者就地正法。”
“砰……”
谁都没有想到,一颗子弹已经穿过了张林虎的脑袋。瞬间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人慢慢的软倒了,一会儿就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还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眼睛始终看着那个开枪的萨丹度,这个在越南战场上连续十五次冲击法国胡城要塞的出色将军。没有倒在敌人的枪下,却死在了这个理论上的盟友手中。
整个过程实在太快,大家都没有心里准备。一时间傻傻的看着这一切。
而此时萨丹度首先回过神来,其实他的确没有开枪,向清军开枪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特别是英国人还在这里的时候。“走火了,是枪走火了。本将军并没有开枪啊。”他紧张的解释着。
王林根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张林虎:“军门,军门!!”
此时清军的怒火已经无法控制了,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加特林机枪的保险,那一声“咔擦”声在此时格外的悦耳。之后这声音像是会被传染一样的在清军中弥漫开来,而这声音在缅甸士兵听来却像是死神的召唤。
王林根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