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给白知微最好的婚礼,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他抬腿迈入院门时,才惊觉袍角上沾了大块血迹,顿觉心情不好。
想来应当是之前在大理寺审问之时,不小心沾上的。
愣神的瞬间,一名侍女便迎了上来,是上次那名侍女。
“二殿下,你且过来些,奴婢有话想告诉您。”
顾卓抱着锦盒未动,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事关白姑娘。”见顾卓不为所动,侍女小声加了一句,再添一把火,“今日公主身着男装,前来见白姑娘,他们在房间内独处了好久,发出巨大的声响。”
第64章
顾卓沉着脸快步跟着她走到了阴暗处,侍女断断续续讲起:
“今日这楼兰公主男装前来,奴婢进去伺候时,发
现她和白小姐十指交叠,十分亲昵。
晚膳时,只留长荣一人伺候,而后竟然连长荣都被赶了出来……
奴婢只恐公主和白小姐,乃陈阿娇和楚服之流。”
前几日被平息地妒火,一下子被点燃,烧得他整个内里发涨,一戳便要炸开。
事态比之侍女说得还要严重,他知道梁洛嫣本就是个男子,他攥紧拳头,压抑住想要杀人的念头。
“梁洛嫣……”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所以在衢州那一夜,为白知微解毒之人当真是梁洛嫣。
视线落到锦盒上,他的一切努力成了笑话。
侍女自以为告密成功,洋洋得意以为会得赏。
“滚——”
顾卓怒火中烧,他最后的理智快要被击溃,眼神不善地盯着屋子内。
这么晚了,还留着盏昏黄的烛光。
是在等他?又同他做戏吗?
想起那双言笑晏晏的眸子,他只觉得心头发紧。
内心的声音不断地催促他,把她关起来,不让她见任何人,她只能是他的。
可是真的如此,是不是就彻底将她推走了,顾卓的手抬起后又放下,盯着那片沾血的袍角。
攥紧的手,在掌心留下一片濡湿的血痕。
失落,嫉妒,最后都化作了无可奈何,苦得他舌根发麻。
锦盒被捏得变形,他死死盯着屋子好一会。
不甘心又如何?
他面沉似水,随即转身离开了。
——
白知微沉进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那股不适反感而更严重了。
她身体简直化成了一池春水,还一直往外晃荡。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撑着浴桶边缘站起身,混乱擦拭了身子,大口喘着粗气,穿好寝衣,磨磨蹭蹭回到拔步床上。
这次比上次严重多了,泡冷水都不能缓解了。
“小姐。”长荣伸手想要扶白知微,被她一手挥开了。
白知微都愣了一会,她简直被梁洛嫣弄怕了,解释道:“长荣,我想睡会儿,别让其他人进来。”
等会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有多狼狈不堪,她不想被任何人瞧见。
长荣欲言又止,只得将木桶中的水提出去,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将桶中水处理好,关好房门。
一抬眼便瞧见,顾卓来了。
他头发全湿,正往下滴着水,月白的袍子浸湿了一大块,脑袋上蒸腾着热气,如果能忽略那阴狠的神情,此刻可称得上狼狈。
顾卓不悦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长荣忙将木桶藏到身后:“奴婢刚倒完水,二殿下,小姐等了许久没等到殿下,已经歇下了。”
“嗯。”顾卓颔首,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搭在了门上。
“二殿下,小姐已经歇、歇下了。”
话音未落,门已经被顾卓推开了,长荣快步想跟上,却被关和的门挡住了。
他明明方才已经克制住,转身离开,妒火在体内越烧越旺。
寒冬腊月冲凉水澡也浇灭不了,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到了白知微的小厅内。
小厅内只留了盏烛火,他却清楚地看清了,圆桌上摆着瓶伤药,他拾起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不是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