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浅心都提了起来。
老人立马又摇了摇头:“小姑娘,你脸上的东西要不要擦一擦。”
“不用不用。”顾浅浅连忙摆摆手,她这才记起来,原来自己脸上昨天晚上被化了死人妆,而且又被自己胡乱的擦了一通,所以现在脸上应该和个调色盘差不多了。
这么一来的话,那门口的侍卫就算对着画像也不一定会认出她。
天助她也,她趁机再把头发弄乱了几分。
随后她牵起了虞奴的手,虞奴皱了皱眉,想要挣脱开。
但顾浅浅微微有些严肃的看着他:“小孩,不要闹,门口人那么多,我们莫要走散了。”
对了,她蹲下身看着他:“你是不是平昌候府的?”那日晚上听见两个小山匪的对话,好像是说他是从平昌候府的马车上被掳来的,不过她还是得确认一下。
虞奴低着头,点点目光瞬间化为了冰冷的渣子。
他没有家,哦,不对,他有两个家,一个青楼一个侯府,多可笑啊。
良久良久,他点了点头。
除了那里,他没有地方可去,至少那里会有剩饭给他吃。
他要活下去,尽管这世间对他一点都不好,可他依旧想要贪恋的活下去。
不想死。
顾浅浅松了一口气,牵起他往前走。
果然,门口的两个侍卫并没有认出她,在看到她那张脸时就催促她赶紧走,仿佛见了鬼一般。
入了城后,顾浅浅就和老人分别而行。
她没有急着把虞奴送回家,而是先去帮他找了医馆。
长安街热闹无比,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甜腻的糕点香味飘过了十里长空……
顾浅浅看着街边的吃食,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她低头看着虞奴,只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觉得这个小孩还真是奇怪,不哭不闹不说话,安静的出奇,一点也没有与年纪相符的活泼与可爱,活像一个提线木偶。
路过一个糖人小摊时,摊前有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撒着娇要父母给他买一个糖人。
女人蹲下身教育他:“你正在换牙的年纪,要少吃一些甜食。”语气虽然严肃,但话语间却充满了溺爱。
一旁的男人笑着轻轻揽过身边的女人,低声说道:“儿子嘴馋,买一个不打紧。”
女人睨了他一眼,娇嗔:“你就惯着他吧。”
男人笑了笑,知道女人已经同意了,他这才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答应爹爹,今日吃完这一个就不能再吃了。”
小男孩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女人也无奈的笑了笑。
“我要一个猴子模样的。”小男孩对着糖摊老板道。
……
片刻的功夫,糖人做好了,男人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妻子,一家三口渐渐远去。
小男孩舔着手里的糖人,一脸满足。
虞奴看着他们,眼里情绪翻涌。
见他不动,顾浅浅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只当他是想吃甜食了。
可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钱,身上也只剩下了一个手镯,只不过这个手镯确是要用来给他抓药的。
顾浅浅抿了抿唇,走到了糖摊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老板,我能在你这里赊一个糖人吗?”
老板奇怪的看着她,脸上闪过不悦,随后挥了挥手:“死叫花子,哪里来的滚哪里去,不要挡着我做生意。”
顾浅浅愣了,她看了一眼老板,不过她也懒得和他争辩。
踌躇了一会,她转身拉起虞奴,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姐姐现在身上没有钱,下次再请你吃糖人。”
他看着她,她脸颊微微有些气的泛红,可还是忍了下来,甚至还来安慰他。
这个姐姐有些……奇怪。
他……其实不想吃糖人,他讨厌甜腻的味道,很讨厌、很讨厌。
随后顾浅浅带着他走进了一家名叫“善济堂”的医馆。
这家医馆生意异常清冷,柜台上只有一个伙计在打着瞌睡。
顾浅浅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柜台的桌面,小伙计惊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客人,连忙问道:“二位是来抓药的还是来看病?”
“看病。”
“行,二位先等等,我去叫一下我家掌柜的。”说着小伙计就掀开帘子去了后院。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位身材匀称的中年男人看着他们,忙招呼他们坐了下来。
掌柜的看到他们两个衣着落魄,微微愣了一瞬,但态度没有一丝的轻视,他微微弯着腰:“我是这家医馆的大夫王湛,请问二位是哪位看病?”
顾浅浅把虞奴推到了前面:“他。”
虞奴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神色有些古怪。
“哪里不舒服?”王湛问。
见他闭口不答,顾浅浅连忙说:“他心脏似乎有些问题,昨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