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再也不愿意回忆的痛苦,她能感受到自从回了这里,原身的执念就一直在抗争,脑海里总是冒出要离开的念头。
不过最近这个念头就没有再出现了,可能是原身知道了她将梁母打得满地找牙,多年的恐惧跟愤恨终于发泄了出去,那缕留在躯壳里的执念也随风而去,不知道飘向了哪里,也可能是原身看得见孩子们都过得很开心,对此不再担忧,终于舍得离开了。
她东想西想的走了一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又听到陈芜说:“我知道她是你前妻,有孩子作为纽带,你跟她就不可能断得开联系,但是我还是很吃醋,不喜欢你跟她有联系,以后你接她电话之前能不能让我在身边?我不出声,我就是想知道你们都说些什么。”
家里的四只狗崽从门口跑过来迎接孩子们,汪汪叫着摇尾巴。
她看见梁妈拎着一颗菜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眯着老花眼往这边看,脸上是有点不太高兴,应该是怪她们没回来吃中午饭,孩子们的衣服和小跑车也都是沙土,脏兮兮的,梁妈看不过去了一直在念叨,责怪梁昭总是带孩子出去疯玩,还弄得这么脏。
“今天早上刚穿的新衣服,这下好了,又脏了。哎哟,阿昭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看着点,那个车是小陈买的,今天刚送到,才开了多久啊就脏成这样,太不像话了。看看,看看,这一群的泥猴子,我也不管了,你们自己去洗,洗不干净不准吃饭啊。”
梁妈也就是嘴上这么说,其实比谁都疼孩子,几乎是一边说一边放下东西就把两个孩子抱下车,再把其他几个小的也一块带进去洗小手小脚,再把衣服上的沙土给弄干净,知道她们都没吃中午饭,也不让其他孩子回自己家吃了,领着她们全上堂屋,把中午留的菜端出来。
“阿昭你们在外面干嘛呢,还不快进来吃饭。”梁昭在堂屋大声喊。
梁昭在门口应了一声,“哦,马上就来。”
完了她也没有进去,只是把水桶和鱼竿放到门边,然后走到荷塘前面倚着水泥栏杆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陈老板要不要来一根?”
陈芜不客气的接过烟盒和打火机,啪嗒一声,熟练为自己点上烟。
她很少抽这种烟味很冲的香烟,太辣了,有点不习惯,她第一次看梁昭抽烟的时候还诧异过,之前梁昭给她的感觉很乖很文静,从来没把人往抽烟这方面联想过,还抽这么辣的。
梁昭接住抛回来的烟塞进口袋,在她的身后就是荷塘,靠果林那边围了网,一大群鸭子就在附近的树荫下窝着,她抽着烟往后下腰,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挂在栏杆上。
她这个往后倒的姿势看的陈芜心惊肉跳,生怕她双脚一番就栽到荷塘里。
“起来,这样多危险啊。”她过去拉梁昭。
梁昭也没有拒绝,软绵绵的被她拉起来,然后笑嘻嘻的问她:“陈老板,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陈芜愣了一下。
梁昭抽回手,转身趴到栏杆上,掠过荷塘的风扑向她的脸,给闷热的午后带来一丝清凉。
她从风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管我那么多。”
陈芜读懂了,原来她是在怪自己多管闲事。
“我要了你就会对你负责,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所以呢,”梁昭又转回来,香烟夹在两指之间,面无表情的看她,“你打算怎么负责?是不准我找别人还是负担我后半辈子的所有开销,包括养孩子?”
陈芜没有避开她的视线,认真道:“我就是这样打算的,你和孩子我都会负责。”
“你会跟我结婚吗?”梁昭问。
陈芜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直接愣住了,所有惊现的表情都定格在脸上来不及收回,全数被梁昭捕捉,换来一声刺耳的讽笑。
“嗤……”
她再次将背影留给陈芜,声音被风撕裂得很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