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你?”桑迟不理解他的用词,听得一头雾水。
“嗯,成为我的眷属,我的子体,我的衍生,最后可以完全成为我的一部分,我是他们的菌主。”
没有夸张夸耀自身为神而是自称为菌主的青年不吝解答她的疑惑。
可要解释清楚很难,这些用词都不算太准确。
他皱起眉,想到她对邪信徒的恐惧,怕坦诚后恐惧会转移到自己身上,试图做出切割。
“他们是我,我却不是他们,迟迟不要怕我。虽然有的时候他们可以帮上我的忙,但太多的想法很烦,我不喜欢,也不想管他们,我一开始只是想要回收我分出的一部分,找到你。”
埋首在听懵住的小美人颈侧,他记仇又委屈地低声喃语:“很过分,我分出的那一部分拥有了自己的名字,拥有了和你共度的记忆,就一直违背我,不肯回归我。”
桑迟依然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用不太灵光的小脑袋琢磨着,忽然听到一声女人极尖锐的喊叫声:“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声音遥遥听着有些耳熟。
她怕是安娜,试着推了推菌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对方动作微顿,先控制住还在抽搐不停的邪信徒们,复原了王座,密不透风的拥抱才为她让开向外看的空间。
近乎咆哮的女人自远跑近,坐直身子看过去的桑迟被吓唬得向后重新靠回菌主的胸膛。
她知道菌主不是人而是邪神,可他的外在至少有个人模样,构造他内在的菌丝不伤害她,他又愿意好声好气和她说话,她其实不是很怕他了。
那个正向他们这儿跑来的女人却不像人,看起来完全是个怪物——她的全身上下都长出了浓密的头发。
奔跑时,可以在该是脸的部位看到她赤红得仿佛要流血的眼睛,不止一双,排布也不规律,粗粗一数,就数到了五个眼。
她也不止两只手了,在胸侧和腰腹旁都多出了两只手。
总计六只手胡乱挥舞着,一边奔跑一边试图拔掉覆盖在她体表的头发。
不管不顾的巨力下,那些头发倒真的被扯去一把又一把。
女人没有流血,但是扯掉的头发很快又会重新生长出来,她除了得到疼痛外,做的全是无用功。
“为什么,我的贡献不是可以兑换任意神赐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骗子,恶魔!”她大声向王座上的菌主嘶吼。
撇去音色中的疯狂,能判断出是怀特太太。
她不在乎她痛斥的对象是她曾经笃信的邪神,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也不畏惧这强大的非人存在。
毕竟她的虔诚来自于自身的欲望。
因为见证邪神帮助奥德莉实现重现青春的愿望,所以愿意付出代价努力争取神赐,一旦愿望落空变成一场可怕噩梦,信仰便立刻转为仇恨。
菌主面对她的斥喝,没有一丝情绪变化,连头都没有抬。
他认真注视小美人被吓进他怀里,向自己寻求安慰的依赖模样,一直叫嚣的饥饿感得到满足,却还贪婪地渴求更多。
因此,他没有让怀特太太闭上嘴,只是操控菌丝纠缠她的双腿,不许她继续靠近。
银白色的菌丝圈住她的小腿向上攀织,隔着她的衣物慢慢描摹出她身体柔韧流畅的曲线。
他在她耳边无声地叹息,他柔弱可怜的爱人,请多依赖他一些吧。
——你的信任和爱恋比阳光、水源和泥土更能滋养我壮大,当我侵蚀同化整个世界,就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你不需要别人,我可以扮演你需要的任何角色,你将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然而他对未来的美好畅想还是被迫中止了。
怀特太太叫得累了,又被菌丝绊住无法上前闹,瞪着多只眼睛,愤怒地抓住遮蔽视线的头发定睛一看。
看到了桑迟没有被遮住的白嫩小脚。
鞋袜都在睡眠前褪去,相较高大银发青年显得身形娇小的小美人脚触不到地,没有着落感,只能弓起足背紧紧贴踩在菌主纯白的长袍上博一份安心。
白与白相触,不同于白的颜色是她足趾指甲泛着珠光的柔粉色,以及肌肤下花枝般漫开血管的淡青色。
怀特太太猜出这该是她为积攒贡献而献出的笨蛋小美人。
她难以置信桑迟竟然可以肆意坐到邪神膝上,随之而来的怒气便都冲着无辜的小美人去了:“是你!桑迟,一定是你为了报复我,害我变成这样的!”
熟悉的责难语气,让桑迟悟了这梦魇般的怪物是怀特太太。
她勉强自己的视线向怀特太太飘了一下,又被吓了回来,脸重新埋进菌主胸口,闷声闷气地否定:“不是我,我没有害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菌主给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点头:“当然不是因为迟迟。”
他屈尊看向责怪错人的怀特太太。
他并不觉得她这副怪物的模样和她本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