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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沈宗良也笑,“你倒是通透,也不多事。”

“我就当沈总是在夸我了。”且惠说完,又赶紧叫住他,“那个,你的托盘和剪子”

沈宗良毫不芥蒂地说:“大门密码是1023,麻烦你帮我送回去。”

“好的。”

且惠慢悠悠地关门,心道:他对外人还真是放心哪。

她收拾好桌子,把他的盘子洗干净,迭回托盘里,端到了楼上。

且惠输密码开门,把两个盘子码进橱柜。

出来时,看见那幅字还放在餐桌上。

她想到傍晚时的情形,暮光从窗台里照进来,将两个人靠近的影子折在墙面上,交颈同书,不知是怎样的亲昵。

哪怕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且惠还是红着脸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不自觉地咳了一声。

沙发上放了个黑纸袋,她扫了一眼,见是自己的披肩,顺手拿下了楼。

她关好门,回了自己家,仍然和头天晚上一样,埋首书案到深夜。

复习到了刑法这部分,过分多的观点展示,让且惠的进度肉眼可见地慢下来,画思维导图很费时。

眼睛告诉她已经看了三遍,脑子也高调表示应该懂了,但一做题就废。

听视频课的时候,感觉哪儿哪儿都简单明了,在厚厚的讲义上这划一下,那儿也划一下。

等过一个晚上再来看,她一头雾水地怀疑自己,这怎么全部都是重点啊?

牵连犯是什么?吸收犯怎么定义?那什么又叫竞合?区别点在哪里?

且惠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只好继续死记硬背条文。

滚瓜烂熟地背完了,又开始踌躇满志,于是拿两道主观题来练练手,做完依然冒出满脑袋问号:这玩意儿她真的复习过了嘛?

大概就是这么个反复搞她心态的过程。

眼看快一点了,且惠伏在桌上打了个长哈欠,收拾好书去洗澡。

刚起身,冯幼圆的电话就到了,她说:“明天下午雷家的高尔夫球场开张,我们一起去吧?”

对比且惠,她连声音都精神抖擞。一听就是睡了整整一天,到晚上才正式出来活动。

且惠说:“可我下午要教小孩子,去不了。”

幼圆哎呀一声,“你和同事换个班是多简单的事儿!天天待在家里你也不怕闷坏了。”

旁边进来庄新华的声音,“且惠,你再顺便帮我把车开来,省得我去取了。”

想到这个累赘的物什,她才松口说好:“那你把时间地点发我。”

就怕一个犹豫,改天又不知道上哪儿去逮庄新华,否则的话,他真能把车撂在这儿十天半月。

心里总记挂着一件未了的事不说,还占地方。

她打语音给王老师,那边也还没有睡,也乐得明早歇个懒觉,一气儿答应下来。

洗完澡躺床上,且惠望着天花板放空时,忽然想到楼上的沈宗良。

他出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至少且惠没听见响动。

她拿过手机,试着用号码加他微信,加完就放回了枕边。

只是试一试而已,且惠没觉得他那样老干部式作风的人,会时刻把手机放身上。

傍晚在他家时,她看他的手机一直丢在窗台边,不响就不去管的。

朦朦胧胧即将入睡之际,枕头底下震动了一下。

且惠拿起来看,是微信提示,弹出和沈宗良的聊天框,显示双方已是好友。

她一下子又没瞌睡了,给他发:「hello,我是钟且惠。盘子我放回了你家,我的披肩也拿走了。」

沈宗良竟然很快回复她。

s:「辛苦了,早点睡。」

且惠自动代入他那张脸,短短六个字,瞧出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她其实是打算问,今晚他是不是不回家了。但想了想,仿佛于身份不合。

她又不是沈宗良的什么人,就大剌剌过问起这些来了。

于是,且惠删删打打,最后也只回了句:「沈总也是,晚安。」

发完就扬手丢在了床头柜上,没再睬他了。

昏幽的光线下,且惠的脸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她想,多险啊,差一点就稀里糊涂地越界了。

好像自从家里出事,人生的试错成本变高后,且惠变得很怕行差踏错。

紧张局促的生活不允许她做任何一次错误的选择。

小到说一句话,大到做一个决定,且惠总要思之再三。

这个令她凡事迟缓不决的过程,却荒诞地被其他人称之为沉静。

她撅着唇,小声地对自己说,是你自作主张先提两壶酒上楼,沈宗良怕授人以柄,才请你吃了餐螃蟹,左不过再顺手教你写了两个字,别自作多情了。

托了刑法的福,头昏脑涨的且惠很快就睡了过去。

隔天早晨,随便吃了两片吐司后,她开车去了培训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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