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
“切——”一众嘘声。
“说啊说啊,都到这步了,藏着掖着干嘛!”
“就是啊——”
“难道说——聆泠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不被家里承认?”
张兆只淡笑着沉默,仿佛与他们不同流合污,却在接完水后轻飘飘一瞟,聚焦在那天上午聆泠打过他的地方。
“连男方本人都不承认,又怎么能让家里承认?”
“哇——”
轩然大波。
同事们又叽叽喳喳地叫着:“是包养吧是包养!”
“我就说!她一个刚毕业大学生,怎么穿的都是名牌……”
张兆摘出自己,施施然走向工位。
路过走廊时左脸突然火辣辣,那个巴掌像门边的玻璃一样,彻底将他的心扭曲掉。
—
“聆汀!还不快起床了!”程瑛骂骂咧咧打开家门,边往外泼水边回头冲着门里叫嚷。
早该被淘汰的老旧平房,住着老老少少一家,红砖砌的墙面已经松垮,青苔爬上墙角,在浑水的浸泡下更加黑亮。
开门通风,程瑛又推开窗,老树的枝桠结实粗壮,抖落一地枯叶,窸窣落在窗台上。
“聆釉委!说了多少遍!这个树枝叫你剪一下剪一下!是不是要等长到家里来了才满意?”
父亲磨磨蹭蹭起床,“知道了!大清早的又嚷嚷什么!每天都像个喇叭一样咋呼,是不是生怕吵不醒邻居?”
“聆釉委!”
三天两头就要上演的一幕,只要母亲休息在家,她会在清早把所有的地方都挑剔一遍,而懒惰的父亲就会带着怒气起床,和她没营养地对话。
聆汀趴在窗户前,呼吸着新鲜空气,脑海里跟着屋内的动静演练,能说出他们的每一句,也不是没有和平的时候——只要姐姐打钱回家。
收到十万、二十万的转账,他们就可以三天不吵架,母亲也不会把工作的怨气带回家,而父亲的无能也能得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恕。
树枝确实很长,都抵到窗户上,聆汀撇断一根枝桠,视线跟随着掉到地上,直到一双皮鞋踩上。
他抬头,男人的脸庞陌生。
站在窗外木着脸说话,很高,快和窗楣齐平。
他问:“聆泠在家吗?”
聆汀第一反应是警惕,反问你是谁。
才初中的男孩有着和姐姐高度相似的面貌,他已经没看见这样鲜活的表情太久,才会有一点好脸色。
“你只用回答我。”
疯子一样的人,不是追债就是惹了麻烦,聆汀霎时想要关窗,伤痕累累的手挡住,眼眶泛红,“聆泠在家吗?”
“妈——”聆汀吓破了胆,冲着门外大叫。
程瑛已经和聆釉委吵完一架,又听到儿子呼喊,发着脾气走进:“大清早的叫什么叫?精神很好……”
话没说完,她也看见堪称诡异的这一幕。
湛津直直盯着这张新出现的几乎和聆泠如出一辙的脸,沉声:“聆泠在家吗?”
窗外天光大亮,树叶擦过男人肩膀,斑驳光影影影绰绰映在疲惫的脸上,面容精致,气质与这贫穷的小破平房大不一样。
他站在窗外,快和窗户一般高,昼夜不停来到这座小城,冒着大雨,只为了问那一句:“我是聆泠的未婚夫,请问,她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