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这间屋,她的目光不敢多做停留。可残留着自己与雷耀扬共同生活的气息…还是不可避免地闯入她的心海。
下一秒,女人迅速且冷静地收拾着一些必需品,动作机械,不敢有丝毫停顿,怕一停下来就会被回忆吞噬。
当她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准备将一些常戴的饰品收起时,目光却猛地定格在角落那枚雪绒花造型的胸针上。
钻石与蓝宝石镶嵌着蜜月的浪漫回忆,那些珍藏在怀的画面如潮水般骤然袭上心间。而那钻石的光芒折射出的虹彩,还印刻在她眼底。
可如今,她这个永恒的珍宝…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齐诗允的指尖微颤。想要拿起它,却又似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合上了首饰盒,连同旁边那份波伏娃的情书手稿真迹一起,被决绝地推回了抽屉最深处。
这些承载着甜蜜与誓言的物件,此刻只让她感到怅然若失,令她不由自主想起这段婚姻开始的。
「傻女,我还有什么可以瞒你?」
「如果我讲大话,这条命都给你。」
记得当时在芭堤雅那片白金色沙滩上,雷耀扬神色自若,把这话说得郑重其事,也记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浓情蜜意,让她羞怯得别过脸去。
「神经,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不如留大把银纸给我花……」
自己当时,曾这样笑着回应。
可现在…齐诗允像是被这句话当头一棒。
他要给的命,她不要,可他隐瞒的真相,却真的要了她半条命。
收拾起这些令人伤感的回忆,她把感性情绪强压在心底,目标也变得明确,手上动作有条不紊,效率变得极高,镇定又快速地收拾一些必备品。
就在她拉上行李箱拉链,准备离开时———
“诗允!!!”
雷耀扬的声音从卧房门口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和竭力压制的慌乱。
女人过头,见他显然是一路疾驰赶回的模样。
他额前发丝微乱,西装外套的扣子都未系齐,而他看到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看到她脸上冰冷的去意,整颗心瞬间沉入冰底。
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地冲上来抓紧她,而是快步走进来,挡在了她和行李箱之间,尽量保持镇定:
“…诗允,我们谈谈。”
“冷静点…谈一谈,好不好?”
女人抬起眼,目光刻意冷淡: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有!”
雷耀扬语气加重,是一种不容拒绝的急切:
“我知道我错了!我承认!我瞒你是事实,这一点不可否认!罪该万死!你怎么怨我憎我,都是我活该!”
他慢慢凑近,试图用理性说服她,担忧是真,抱有侥幸也是真:
“但是诗允,你不能搬出去!至少现在不行!”
“程啸坤的事还没彻底平息!你知不知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住我们?蒋天养那条老狐狸会怎么想?”
“我们突然分居,会引起多少猜测和麻烦?分居只会把你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求你留在家里,这里是最安全的。就算…就算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睡书房、睡客房…或者我搬去别的住处…但是我求你留下来…好不好?”
雷耀扬强迫自己镇定地分析利弊,试图让她明白其中的风险。他自认已经把姿态放得足够低,甚至愿意自己离开,只为保全她。
齐诗允听着他的话,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猛击。
她知道他的担忧不无道理。甚至,他话语里那份即使在这种时候仍以她安全为优先的考虑,让她几乎要心软。
但是心软根本无法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甚至会让彼此陷入更尴尬、更难以收场的境地。
她需要空间,是为了实施她的报复计划。和雷耀扬呆在一起,在他的羽翼保护之下,她只会不断被过去的感情牵绊,根本无法硬起心肠去对付雷家。
齐诗允避开他灼热恳切的目光,狠下心,声音保持冷淡:
“正因为现在情况复杂,我才更需要冷静。”
“我认为我们都需要空间,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走。”
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态度异常坚决:
“至于安全,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劳你费心。”
话既已说出口,再难有转圜的余地。自己作出离开他的决定,她何尝不艰难?这里…充满了让她甜蜜又心酸的种种回忆,跟前…是她深深爱着的男人。
可也正是他,用谎言编造了一个堡垒,把彼此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龙王当年的告诫言犹在耳,现在想来那些含糊其辞,只是因为他看穿了雷耀扬背负的惊天秘密,而雷耀扬却用那句“这条命都给你”的誓言,将自己骗得团团转!
可他那份不得已的苦衷,此刻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也够可恨。
齐诗允的咬紧牙关,竭力忍

